迎春轻声劝他:“兰儿,得饶人处且饶人吧。”
几位还没反应过来,那位早大步流星往里去了,大师相顾无言。一边几个小厮问道:“嘿,这位老太爷,我们搬嫁奁,您晓得往哪儿走么?”
没过量会儿,族长返来了,族长夫人二话不说一把将人拉到了后屋,从怀里取出那册子来塞到族长手里,快嘴快舌地把方才那仆妇的话说了一遍。族长听了心下雪亮,再看手里账册,这还只是孙家一部分的资产。早晓得自家这个族弟几代都极善追求的,想是攒下了很多产业,现在一看,竟还是藐视他们了!
只是要超出孙绍祖去,那就得给老孙头重新过继一个,这都得分辩清楚的,要不然从族里过继起来非得乱了辈分不成。就是给孙绍祖找一个兄弟,算孙家的嫡枝。这这么一来,迎春这头就不好办了。人家女人是嫁进孙家的,好好给弄一个小叔子过来算如何回事。如果迎春是个没根底的,大不了到时候给她一份口粮也罢了,到底她嫁的阿谁端庄算不得孙家的人。可恰好人家出身国公府,可不敢这么办。
夫人太太们正同老爷们说这家声的大事,定要把孙母押归去按着族规严办,那头天然也承诺的,正说着,两个媳妇子跑来,说孙母也刚断气了。这下好了,省了一只猪笼。
族长并几位族中长老原打叠了一肚子的腹稿要说,却来了这么个小子,一时都不知如何开口。那小爷却不见外,回了礼便道:“得了,这事儿也怪不得你们!这家都死绝了算他们运气。我来接我姑姑家去的,人呢?”
这回孙母大寿,就没见国公府来人,开初还觉得是那头看不上这家亲戚的意义。现在看来,当是孙母这边怕被那头看出忽略来,没令人告诉。面前出了这很多事,没有不知会亲家的事理,便由族长出面写了手札让人送去国公府。
族长夫人大惊,从速上前扶起道:“这如何话儿说的,我那里救过你的命?”
倒是贾兰路上还问迎春:“二姑姑,真如许算了?不烧了他们家屋子扒了他们家祖坟?另有,那俩尸首如何还给装棺材里了?!如何不丢出去喂野狗啊!……”
这老族长都一早备好了的,族长夫人立时取出来递给一边立着的服侍媳妇,那人拿了往上递。凤姐取了在手略看了看,这族里的长老也成心机,只把那孙家母子说得比妖还邪比鬼还恶,又写迎春如何忠义不平,蒙受折磨,族里做主送女归家,连和离两个字都没用上,底下一长溜的签书画押。
孙家属中男女长幼只当这是一场硬仗,都做了举族赔罪的筹算了,没想到人家直接过来把自家女人一接,嫁奁箱笼一搬就走了,亏他们还商讨了大半夜到底拿出多少财帛来赔偿!便连贾家陪嫁来的人,也只带走了两个大丫头并几个小丫头,旁的只说随他们措置,连身契都给留下了。
听对方说了才晓得,这原也是跟着这孙家儿媳陪嫁过来的,只因不在身边服侍,平常也见不着自家女人,早觉着势头不对,倒是凭甚么也探听不出话来。还是这两日自家女人被救了出来,本身才气前去见了一回,才晓得自家女人这近一年来过的是甚么日子。这才见了族长夫人就拜倒叩首。
说完了取出一个薄薄的本子来双手奉上,族长夫人从速接来手里,仓促翻看两页,紧着点头道:“你们女人说的是!那恶妇同她儿子两个坦白了身份,顶着我们孙家的名号与贵府攀亲,实在是骗婚之举!女人天然没有给如许人家守着的事理,且提及来,他们也算不得一小我家!女人的意义我明白了,一会儿待我们家老头返来,我会说与他的。只是贵府恐怕这两日也该遣人过来了,到时候还请女人替我们美言几句。实在这贼婆子同那孽种干下的事,我们分毫不知情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