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光阴轮停到小儿身前,不见动静,只微微震颤。垂垂一个光轮没入小儿体内,又一个,接着又一个,垂垂越来越多。也不知吸了多少光圈,俄然从小儿身上生出一个反哺了返来。少年心神一震,面露忧色。更多光圈扭转着朝这小儿漫去。
总算都安耽了,刚想往外头去,忽见一个丫头急仓促跑来道:“大奶奶,快来,老太太、老太太不可了!……”
贾琏听得这话,只觉手脚冰冷,强稳了心神又问小皇子的话。那红衣寺人将个荷包收进袖内,才透露了真相。
贾政亦不忍闻,闭了眼睛缓缓点头。宝玉手一松,人就今后倒去。底下人更加乱做一乱。
贾赦听了这话眼神一缩,看了贾政一眼,见贾政一脸木然,好似并未在听几人说话普通,内心更加迷惑了。见邢夫人还待开口,从速拦道:“都甚么时候了?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!”
垂垂的小儿顶心生出一道淡淡光柱来,细瞧时,可见它正缓缓转动,垂垂转成一个上大下小的旋涡状光圈。少年见之大喜,俄然闭了眼,一咬牙,眉间逼出一块光斑来,直冲小儿眉间没去。
待得小儿身上光芒收尽,那少年才松了口气。目睹着小儿方才灰青色的脸颊变得莹润粉白,遂笑道:“好个边幅!论起来,你现在就是我顶顶亲的兄弟了,你哥哥这大本领,还护不得你一个全面?再说了,如果你真有个好歹,今后你哥哥我成了神仙也让人笑话啊!”
贾政如何不知这话,兄弟两个又把贾琏同赖大和林之孝叫到外头先叮咛筹办起来。
王夫人止了哭声,昂首看着他兄弟两个道:“甚么口不择言?莫非我还说错了不成?!元儿在宫里担忧受怕,为的是甚么?可你看看你们,一个个享着她带来的好处,又有哪一个给她添过一分助力?没有帮手还罢了,还拿她做幌子四周招摇撞骗去!一个个给她添堵……这下好了,这下好了!人也让你们害死了,你们欢畅了?!消停了?!我奉告你们,我的元儿去了,你们也一个都活不了!”
外头世人忽觉天上一亮,再看时,只见晴空丽日,并无非常,都不明以是。却不知一道人眼难见之灼目亮色从天涯直下,恰落入小儿顶心旋涡,旋涡倏然收拢归位,小儿整身一震,光芒大展。可惜如此异象,却并无几人得见。
正这时候,贾赦同邢夫人得了信从速过这头来了,这时候也顾不得甚么忌讳不忌讳,晓得贾政在此,便同往王夫人院里来。还将来得及说句话,王夫人俄然挣扎着冲了过来,狰狞着脸指着贾赦骂道:“是你!都是你!是你害了元儿!为着两把吃不得用不得的扇子,惹下性命来!害的我的元儿在宫里担惊受怕……老天啊!冤有头债有主,为何要连累我的元儿啊!……”
少年半晌不游移,将那滴血直滴到怀中小儿眉间,倏但是没,不见涓滴陈迹。少年又用双手将小儿托住了竖抱起来,自眉心、喉头、前胸、腹下几处生出一圈圈光轮来,由近及远,往那小儿身上涌去。
李纨从速起家,一言不发,带了人就往上头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