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婆子还不甘心,看着贾琏道:“二爷,是二奶奶让我们来的,二奶奶说……”
当日王夫人便做主让人把巧姐儿的东西都清算了搬去了稻香村,连平儿也跟着去了。她倒等着邢夫人来同本身实际,本身也好问问她今儿那拿杠子绳索的婆子们是甚么来路!却未想到邢夫人一句不提此事,她还巴不得王夫人连嫁奁都自掏腰包了才好呢。甚么面子体统,不过都是些虚的,值几个钱!
又念到“赤金累丝攒珠金项圈”和“赤金嵌宝金项圈”,又是“前年拿去押了四百两银子,花在了当年春夏换装的里头了,找谁要去?!”
转头又道:“不晓得是哪个没知己的把奶奶的事情说了出去,一个个捞足了好处,这会儿倒卖主求荣起来了!今后都不晓得如何死的!”
待那俩人走了,平儿砰一声关上门,刚转头,就见凤姐一口血吐在了褥子上,人今后一仰就这么倒了下去。平儿大惊失容,一声“奶奶!”喊得非常凄厉,那两个媳妇尚未走远,听了这声儿浑身一战,也顾不得甚么端方了,撒腿就跑。
那婆子笑道:“女人这话说的,奶奶另有个姐儿在呢,如何能一样?”
贾琏面色更加难堪。
正这时候,几个婆子从背面风风火火来了,拿着杠子,嘴里还直嚷嚷:“拦着,都拦着,奶奶叮咛了,千万别让她把我们府里的东西给顺道儿搬走了!都给我细心着点儿!”
凤姐垂垂醒转,眼睛展开时都散着神,平儿见状愈发哽咽悲戚。很久,才聚起点心气来,想起了方才之事,又感觉嘴里满口腥味。对平儿道:“还死不了呢,哭早了。端口水来我漱漱。”
管家拿了手札进了院子,反身把门关上了,穿过两进房屋,到了背面一处小轩,当窗一人正在挥毫写字,见有人来,昂首往外看去。若吴济霆见着此景,恐怕得惊出魂去,这不是王子腾,又是哪个?!
凤姐喘了口气,慢慢道:“若真是外头的连累,如何没听着有清查旺儿一家的?若真是证据确实,我们的好二爷如何肯不拿到我跟前来好好出上一回气?倒是欺我王家现在京中无人,哄了诚恳的大哥和没主张的太太来讲此事……”
平儿咬着牙道:“兴儿隆儿这几个,现在是喊也喊不动了,一帮忘恩负义的牲口!另有二爷……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,被鬼迷了心窍了!竟这般对待奶奶,天打雷劈的东西,迟早有报应!”
吃力得说完这段,才缓缓点头道:“外头的事只怕查到的不是我,却又不敢劈面把这罪名扣在我头上,便使了这么一个战略。现在老太太已去,我们太太不会替我做主,我娘家又失了势,先把这个风声放出去,府里的主子我也使唤不动了……真是随他们揉圆搓扁,好个瞒天过海、趁火打劫的奇策!”
贾政听得动静,也往前头去劝了贾赦一回,不过是家丑不成传扬,凤姐劳苦功高档话。贾赦比邢夫人更混,只差没说是贾政佳耦害得贾琏至今没有嫡子了,贾政那面皮那里受得住,只好败下阵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