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如海看了看黛玉道:“我晓得你心软,是以此事事前未曾同你细说。那薛家母女虽与你有旧,薛家小子买妾杀人倒是真相。现在为父身居此位,你是顾怀旧情,欲去看望,旁人看了,或者便是猫哭耗子了。毕竟,如果为父伸手,这薛家小子的命也不是救不得。”
林家接了那世上难寻的圣旨,林如海又往宫里去了几次,以后便认命地开端筹办婚事。那南诏国主不要面皮地催得甚急,何如这等事情实在闻所未闻,没有先例可循,恰好又触及国事,礼部官员连累此中,几方人等为着仪制上的丁点出入就要吵个几次,那里快得了?!
焦云便道:“那人还关在大理寺,只怕也挨不很多少日子了。真正枭雄样人物,端得心狠手辣,替人平事拢人,哪有不沾血的。要不然,他这般没根没基的,那里就能做到大司马了。”
宝玉传闻辛嬷嬷带了人来,一时忘了旁的,只想畴昔问一问黛玉近况。他结婚那日,因林家刚接了那圣旨,林如海都不过来露了一脸,未曾终席,黛玉更出不得门了。算来他竟有好久未曾见过黛玉了,且他也听闻了那道圣旨,内心更替黛玉焦急,好轻易能遇着黛玉身边人,哪有不去探听一番的事理。
焦云看着她道:“那可就回不了南边去了。”
宝钗内心明镜似的,薛蟠如果能放出来早放出来了,拖到现在,只怕凶多吉少。且那些人拿了银子却不肯让薛家人去探视,也不知那银子花了薛蟠究竟受益没有。
薛蟠问斩那日,焦云还跑去看了,返来同香菱和封氏大抵一说,香菱现在这壳子是幺幺做主,天然没甚感慨,倒是封氏咬了牙道:“待得哪日那贾雨村也人头落地,才是天理昭彰。”
封氏叹道:“厚颜无耻丧尽天良者居权拥势,平头百姓另有甚么活头儿。老天若真有眼,如何不降下报应来!”
薛家现在无人,幸亏另有个薛蝌,宝钗与宝玉一同归去奔丧,这几年宝玉也经了很多事了,还能帮着薛蝌摒挡一二。宝钗哭得整小我都愣愣的,那里还能理事。薛蝌便把邢岫烟和宝琴接了来与宝钗作伴。
辛嬷嬷几人只奉上丧仪,敬香焚纸以后往里头见了宝钗,替黛玉带到了话,便仓促去了。待宝玉进到内里,那里还寻得着人?宝钗看他神采,天然晓得贰心机,只现在她心力交瘁,实在管不得他那点念想了。
焦云见薛家之事皆了,便问起香菱南归的事来,香菱道:“你这里公然能走得成?”
薛蟠乃凶丧,薛家在都城也没有家庙,只能停在城外义庄,薛阿姨停灵二十一今后出殡,宝钗做主,也不待过百日,只等薛蝌清算伏贴,便扶柩南归,以求让母兄尽早入土为安。
一见之下,当中却有个熟人,竟是柳湘莲。柳湘莲听薛蝌说舱中棺木恰是薛阿姨和薛蟠,也不由挥泪,当下焚香烧纸,拜了一回。
正不知该如何措置,那尤三姐在薛蟠棺木上船南归后便不见了踪迹,宝钗令人寻了几次没寻着,便也只好作罢。只她看着尤三姐对薛蟠之情,实在不像是会一走了之另从别人的,便留着薛家那宅子并几个老仆,想着哪日或者她还会返来。
宝钗算着时候,这信到的日子却实在晚了些,她想着多数是薛蝌一时要措置这很多事件,兼顾乏术而至。倒是没推测薛家财名在外,连着棺木南归都有人惦记上了。
薛蝌在给宝钗的信上倒是分毫未提及此事,一者事情已过,提了让宝钗白白担忧一回,无甚好处,二来柳湘莲的意义,那安然州的盗贼之事久已有之,背面恐怕另有牵涉,薛蝌行商之人,天然晓得如许的事老是少碰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