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菱听了这话大喜,眨着眼睛道:“女人,你不怪我了?”
宝钗看她一眼道:“休得胡说!”
刘姥姥叹道:“嗐,实在是我们乡间闭塞,一年到头只晓得个四时种收,连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晓得。我们庄稼人嘴又笨,探听不来事……太太和二奶奶可都好?”
刘姥姥道:“奶奶好歹奉告我个处所,我如何也得看看姐儿去。”
香菱点点头又摇点头,皱了眉头道:“女人可晓得西宁王府的事?唉,那火便是她放的,西宁王世子也是她杀的。本来她为了给大爷报仇,偷偷混进了西宁王府。那世子是个色中饿鬼,她使了战略将世子杀了。又在王府各处点起火来。我当时想救她,可她说一小我孤零零活着没意义,便抹了脖子栽火里头了。我只好将她尸身带了出来,葬在都城西门外的前青坡,立了块大石头做碑。我想着,她对大爷实在是情深义重,如果……唉,这事儿也轮不到我来讲,女人自有主张。”
宝钗道:“好了好了,我依你还不可?这就靠着略歇一会儿。”
香菱高兴道:“那我可替三姐感谢女人了!”
莺儿举举手里的活计,“我这一袖子还没上上去呢,奶奶说多少时候?”
刘姥姥摆摆手道:“哪儿啊,我年前想看看你们去,到处所说你们都被抓进衙门去了!唬得我不可,忙回家筹议了,想往牢里看去,探听了半日都不晓获得底在那里。好轻易探听着了,说是甚么大理寺,我巴巴地去了,却被轰了出来。
宝钗听得晕晕乎乎,醒过神来道:“妙玉?姥姥说的但是妙玉?”
且说宝钗给都城送了信去,也不再过问王家的事,她本技艺里就多少要做的,那里还得空。
刘姥姥又摆摆手,才问道:“奶奶,这……这二奶奶没了,那大姐儿呢?”
宝钗点头:“如此更好了。”
莺儿抿了抿嘴,悄悄哼了一声,显见是不平气。
刘姥姥道:“就是四海商行的会馆,在甚么处所我也说不明白,外头拉车的准定晓得。”
香菱一笑,还是畴前娇憨的模样,回道:“我寻着我娘了,我也晓得我本来的名儿了!”
莺儿撇嘴道:“那又有甚么体例。连薛家的宅子老爷都不乐意久住,天然更不会乐意花用我们家的银钱了,何况我们也没剩甚么了。”
宝钗听了忙起家道:“姥姥功德无量,我替她感谢你了!她就那样性子,也不知如何流落到这里了,恐怕吃了很多苦,才会如此。还请姥姥担待她。”
宝钗面上一滞,强笑道:“太太跟凤姐姐……都过世了……”
宝钗一滞,责怪道:“怪你甚么?你这丫头,如何现在几年不见,竟不如畴前沉稳了。”
她却分毫没想起来香菱如何能遇着了尤三姐,又把她救出来这事。
宝钗轻叹一声,“你可还好?”
宝钗笑道:“说来姐儿的名字还是姥姥取的呢。大嫂子如果在城里,那就住在凤起书院边上,如果不在那边,便是在她北边的庄子上,唤作草田庄的。到时候我给姥姥写个纸,姥姥回京里一找准能找着。”
宝钗顾自不语,也不知想些甚么。
刘姥姥笑道:“草田庄!这个我可晓得。我们吃的甚么一窝丝、酱茄儿,都是他们那边来的。却不晓得本来是大奶奶的庄子。”
宝钗看着她不语,香菱谨慎道:“命数如此,我也怨不得哪个去。只在府里时,女人教我识字读书,云女人又教我作诗,我弄脏了裙儿宝二爷还替我借了袭人的来。唉,你们都对我极好的,我都记在内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