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月忙道：“当时候我内心乱糟糟的，那里另有吃栗子的心机……”
惜春点头，又点头：“怕做起来就不简朴了。”
惜春又道：“功成皆在内……”
照着之前的玉简中所言，有阿土在，亦不费甚么事，便寻到了山中一处地点。
李纨内心想到一人，尚未及开口，那人已然坐下，又冲李纨摆摆手道：“坐下说话。同我论起辈分来，只怕这里的台阶不敷用。”
世人听此话都沮丧，惜春道：“大嫂子，你且说说，这道啊境啊的，有何用处吧。”
李纨点头：“时人常重‘我统统’重于‘我所能’，以‘取巧多得’为要，而忘了本身在与外物交互时所得之心能方是底子。外物终是外物，便是坐拥古往今来之先贤手书，若不能于一字一句间悟其真意，于心并无所益。更有劳心耗神于外物者，才是本末倒置，‘以隋侯之珠弹千仞之雀’，取之轻而弃之重了。”
惜春听了点头，李纨便接着道：“是以所欲之物，不过是一时一刻对那事物于心上可生的滋味之渴求。”
迎春喃喃道：“逐物以无穷……”
蓝袍男人一笑，挥手道：“好了，修界以能为论，你都可觉得我之师了，还行这礼何为。那小子只说是李家先祖有修道之人，传下来的衣钵，我看他神情又不似作伪，细想来，恐怕根子还在你身上。”
迎春道：“既人之念多‘不真’，便是融会了相异之念，只怕还是‘不真’的，到底哪个为真？”
李纨便道：“同是一物，有人想要，有人不想要。物并未变，人又以甚么来决定本身要还是不要？”
李纨笑道：“你是真咂摸出滋味来了。确切是内哄，本身同本身相博相斥，外无所行，内无所得。”
李纨道：“那事那物本身，便是真。换到我们对一事一物的认知上，因以名相，便多不真了。比如外头这些树，它本身天然是真的，然我们看到它时，内心多以‘槐树’、‘大树’、‘树’标记之，则我们印象中的它已非它本身了，是颠末我们自有之境提取过后的一个名相罢了。”
李纨又连夜把还压在本技艺里的一些田单地契等物都清算了出来，第二日一早就都交给了许嬷嬷，又大抵叮咛一回，便让人驾车，也不要人跟着，自往畴前京郊的园子里去了。阿土已然在那边侯着。那园子里都是奉养傀儡，李纨略做了安插，便让阿土使个缩地术，转眼到了极西之地的昆仑山下。
李纨又道：“你在庄上，江南的好气候，于你可有效？”
李纨看着她笑，碧月惊觉道：“还真是，原是个到内心的滋味！”
迎春又道：“如何才气真？”
阿土已回到了珠界中，李纨现身其间，便有其间弟子过来相迎。还觉得会到如何显赫的一处地点，却被引到一处面西的洞窟里。石室中不过刀斧劈就的简朴桌凳壁龛，亦未见供奉，倒是模糊闻着一阵窖藏陈酒的味道。
又道，“方才不是说境？实则，成境所用的念越少，便越不轻易怅惘，也越少窜改。道所因之欲越靠近本身的底子，便越不轻易转圈扭捏，天然也少了内哄，得养心力。
世人都看着她，李纨斟词酌句道：“境由念所成，念非固有，亦非长久，在‘行道’中时，又有得失成败之体验，不免又要生新的动机，从而改了旧境，或者就换了最后的‘所欲’。”
碧月想了想道：“不是阿谁滋味了，内心有事，吃进嘴里也没味道。”
倒是在一处山间谷地，自底而起，沿四下峭壁搭建着屋舍楼宇，倒很有两分仙家气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