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逢许嬷嬷来回事,还带着段高的各式考虑,李纨不得不回到这身外之务上来。先得知了那几百匹料子卖得的钱,吓了一跳。心说,当年捉襟见肘的时候,要攒点钱何其困难,现在这是如何了,随便哪个主张都是上万两的收益,公然是钱招钱的?!再听了许嬷嬷和段高的商讨,一时怔在了那边。
许嬷嬷忙呸道:“莫要胡说!要我说来,我们有这一年挣得都够了,奶奶看着拿主张吧,哪怕都与了人也无妨。唉,只可惜了先太太的一番心机。”
凤姐回道:“派了几个婆子来,说是他家二房太太问我们府里的太太奶奶们好,还说等过些日子上门拜访。”李纨一听,心知是找本身来了。
凤姐道:“我正应酬长公主府遣来的人,没亲见着,传话说是章家二房太太问我们府里的太太奶奶们好。”
贾兰跟着祝先生读书,祝先生初时对其多加赞美,后垂垂少在贾政面前嘉奖与他,教诲却更加峻厉了。贾兰返来学给李纨听,李纨狐疑这祝先生莫非对贾府的后宅之事有所耳闻?不管是与不是,此番是将贾兰当真当作本身的弟子来教,而不是坐馆先生的态度,便只叮咛贾兰好好听先生的话。
李纨伸手揉了揉太阳穴,缓缓道:“嬷嬷,你细细算算,本年这料子是刚开端做,已经存了数千批,再加上计良在南边的茶叶和烘干的菌子,这一年,我们庄子里竟倒腾出数十万两的银钱来,这才是头一年。我们又没有人手在各处卖,也没有结识大商户的门路,货与洋人是最便当的。只是这要都与洋人打交道,便是一时瞒住了,时候一长,章家是定会发觉的。
许嬷嬷一听,大惊失容,道:“奶奶,这……”
碧月想了想,道:“嗐,我们这都换了三个色的药包了,他们一帮子长胡子老大夫才拼出一个方剂来,也幸亏太太敢用。再说了,上回不是说了嘛,药材都认不全,能认出来的也是百年以上的人参和灵芝,还不是普通的灵芝,也就我们兰哥儿有这个福分……”
说着便看了看李纨,李纨忙站起来回道:“如果理藩院章家的二房太太,在金陵时倒是了解的,是老翰林劳家的蜜斯,比我早出门几年,我在家时还与她有些来往,待我出嫁后听闻她随任去了南边,说来也好些年不得动静了。”
贾兰在读书识字上向来是个费心的,故也无甚他事来烦他。那健骨汤浴已经泡到最后一方,先前的药包只留了两三个做成了香囊,其他的都被王夫人遣了周瑞家的要去了。也不知寻了多少大夫,好似凑出了一张方剂,过了隆冬,传闻宝玉也开端泡汤,有几样料搜了库房也没能找出来,最后还是贾母动用了梯己。
这日晚间,服侍老太太食毕,王夫人接过丫环上来的茶亲手奉给贾母,待贾母喝了茶,方道:“今儿凤丫头接了个帖子,是理藩院章家的,我们俩对了半日,也不知这到底是个甚么意义。”
略一沉吟,又道:“嬷嬷,你说,如果我们干脆停了这东西呢?”
常嬷嬷也点头感喟道:“这丫头公然是个没见地的,只认得药包色彩多少。”
妙儿在闲谈时奉告了碧月,碧月笑嘻嘻地说与世人听时,常嬷嬷还奇道:“你这丫头向来是个炮仗性子,这回倒是笑眯眯的,可贵的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