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便应了。
半晌,周姨娘掀了帘子,王夫人已经清算安妥款步走了出来。李纨忙上前存候,王夫人微微点头,从明月手里接过一串佛珠,让周姨娘赵姨娘先各自归去,才转头问李纨:“过来可曾去看过兰哥儿了?”
凤姐道:“前儿扬州来信,说是姑太太恐怕不大好。”
扶着贾兰让他在炕上打转消食,一边自家深思。“今次到底是莽撞了,只为了兰儿能好,一时急了未曾细想。也不知太医诊得出诊不出兰儿他吃了灵果灵泉。想来那东西也不是平常能见到的,便起了疑也没个寻处。只是这今后又如何说呢,这屋里一针一线都有专人管着,本身又是寡居之人,本也没甚么出入,如果平白多了甚么少了甚么,说不得就让人起疑。
待人都走了,李纨取了桌上的青瓷佛肚杯,又从袖子里拿出荷包,动念取了葫芦倒水。渐渐喝着,贾兰扶着炕桌站了起来,冲李纨比划“茶……”。
“刚喝了药,另有肚子吃东西不?”
王夫人又伸手探了探贾兰的额头,“嗯,做娘的心都是这般,夜里又过来看了?”
王夫人知她是从回事堂来的,便问“今儿事可多?”凤姐回道:“倒也无甚大事,只本日刚好是月半采买,他们外头要换两个送货的铺子,迟误了些儿时候。”
凤姐从鸳鸯手里接过一盅醒神汤奉与贾母,笑着道:“正要请老太太和太太示下呢,老太太房里的鸳鸯和虎魄都是刚提上来的,此主要放出去的只要几个粗使丫环。太太屋里的明月和青雨都够年纪了,别的大嫂子那边的大丫环都是陪嫁,要如何安排还要看大嫂子的意义。备着的小丫环都跟着几位嬷嬷学了半年了,看老太太、太太过么时候挑人就奉上来。”
两人应了又略说了几句便一齐退了出来。早有仆妇见了往各自院里传信号召摆饭。凤姐自去了,李纨又去西屋看贾兰。
一群人行至王夫人院中,看赵姨娘的小丫头小吉利和周姨娘的小丫头壶儿都在院里,便晓得王夫人已经起家了。当下进了外间,王夫人阁房惯常是明月青雨两个大丫头和贾政的姨娘服侍的,李纨便在外屋候着。
贾兰一口吃了,便抓着李纨的手臂眼巴巴看着她手里的碟子。不幸敬爱的样儿看得李纨又是笑又是疼惜。拳头大小的果子吃了大半,贾兰要水喝,李纨又喂了他苦茶泉,喝了两口,他又转头冲着李纨说“吃果子。”李纨大惊,“还吃得下?”
一起无话,到院门时邢夫人刚下了车,便一同往上房去。迎春探春各自带着丫环也过来了,惜春则是她□□抱过来的,世人见了礼,闲话几句家常。一时虎魄出来,引世人入内,贾母正面坐在榻上,珍珠领了宝玉出来,一起给贾母存候。
取了绣被出来,人端坐在床上,绣被乱作一团。
贾母接过醒神汤喝了。凤姐便持续说道“别的我考虑着,宝兄弟、环儿另有兰哥儿也得挑服侍丫环了,探春迎春和惜春mm的大丫环都是前次便定好了的,宝兄弟跟着老太太,都是老太太的人服侍着,环儿和兰哥儿现在也没有服侍的丫头。”
王夫人不在乎地摆摆手,“罢了,都是做娘的心。”起家道,“这下也放心了,时候也差未几了,随我去给老太太存候吧。恐怕老太太也要问起兰哥儿,说了也好让老太□□心。”李纨应是。王夫人又叮咛蕴秋好生看着贾兰,便带着一群人往贾母院子走去。
王夫人感喟道:“老太太晓得了只怕要悲伤,你们有闲就多往老太太处谈笑解闷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