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纨自从得了劳氏的信,便在策画旁的体例,那《凡界游历记》上,对于“力”之一说很有独到观点,更例举了十数种“借力”之法,此中大半以上匪夷所思,实在难明此中真意。倒有“水力”、“风力”、“汽力”等几种,巧思精美,令人叹服。李纨的庄子本是临着河渠的,当时只为了临水多村落,雇人干活便当些,现在倒成了不测之喜。便连着数日,进了珠界内用心研讨这“水力”之说。以水车帆船之类,来了解这水之力与风之力是甚为轻易的,但若要落到能用来纺纱织布,则又不是普通的噜苏了。特别此中的传力,触及的构造尺寸,对于李纨来讲是非常陌生之事。幸亏早在之前炼制那些机器时,已有所打仗。这番精力破钞又远胜上回。待李纨将那灵界大能所述所画,都看清弄懂了,又再拓印道蔺草纸上,另附了分化图与安装图,已经不知在珠界内哄了多少光阴。还不算完,又为了适应这“借力”而来的便当,将那纺纱和织布的机子略改了些处所,能够不再限于李纨所炼的那几部,另用了木铁等料照图纸做出来,也能以水力拖动。速率等天然比不上李纨炼器所得的机子,且个头都极大极粗笨的,倒是在现在这个外界能做出来的东西。
回到了院里,李纨又在忙活贾兰的补药香汤,常嬷嬷便跟闫嬷嬷叹道:“这宝二爷那边,刚去了个丫环,便赶着给添上个更好的。哥儿的奶嬷嬷,这么些日子还没半分动静。”闫嬷嬷道:“奶奶倒是巴不得如此,又来个东探听西探听的,还得吃力对付她。”常嬷嬷道:“话虽如此,到底这太不平了些。”闫嬷嬷道:“现在这府里,风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,老太太看的着的处所,还得往明丽鲜妍了安插,旁的嘛,就难说了。”常嬷嬷嗤道:“越是这个时候,越是一个个都想往自个儿兜里装,眼看着要沉的船,谁能救?不过是各自多装些金饰罢了。”闫嬷嬷笑道:“你既明白,又不平甚么?”常嬷嬷也笑了,拍一动手道:“幸亏大奶奶是个有福分的,这许嬷嬷也是个无能的,今后哥儿再得个好出息,真是甚么都有了。”闫嬷嬷听了不住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