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没有醉过酒,也能想见现在必不是宿醉,神清气爽,眉清目明的。擦了把脸,说是要清算的,成果理出一壶酒来就倒了。俄然愣住。想现在这个模样,父亲如果瞥见了怕是不敢认的吧?何止,谁能想到贞静自守的贾府大奶奶竟然会偷偷喝酒,喝完了裹着被子躺在两个大木箱子拼集的“榻”上呼呼大睡?如果许嬷嬷晓得了,定会哭着说对不起先太太,说不定连哭都哭不出来。
如此一来,待想看些书时便需略瞒着父亲耳目,偷偷读些。虽李父只要将女儿教的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,何如李家书香太浓,李纨自小耳濡目染,虽不敢说文采风骚,对文章诗词却甚有几分品鉴之力,婚后与贾珠天然更有一番红袖添香共读书的美处。只是婆婆却不是爱诗文识书香之人,也不好非常看书,自贾珠去后更是一字不沾,只恐惹了婆婆不喜。现在坐拥书楼,再无可惧可忌处,又是平生一大快事。
现下的费事是面前这座“山”,里头最多的是箱子,占□□成,别的另有些狼藉的兵刃法器之类。现在李纨见地了长得像箱子普通的藏书楼,天然不敢把这些箱子都当作箱子来看。且有很多是收不进储物袋的,比如现在装了储物芥子的阿谁箱子里最后装的那些盒子,便死活收不进任何袋子里,也只能这么散放在那。连盒子里头究竟是甚么也还没来得及细看。
“我如何变成了这个模样?”李纨沉吟,却又想“不过这模样我却自感觉欢乐。”一时被本身的动机缠得恍忽起来,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……“孀妇只宜平静自守”……“孀妇赋闲的,今后只如槁木死灰,不起波澜”……“女子只该当以针黹女红为要”……“在家从父、出嫁从夫、夫死从子”……“莫不是,都是些‘天之苍苍’?”
醒来时犹抱着葫芦,齿间另有香味缭绕,躺着看天涯流云,内心安宁。
李纨读至此处大笑不止,实在是这玄狐言语活矫捷现,这两厢差别细想之下竟然如此可乐。若待如此说来,这明黄杏黄的服饰,不过是找个染料染了罢了,且这色彩也一定必然比红的绿的都雅,不晓得这群人又矫情个甚么,偏是许你用不准我用的,好一通折腾!玄狐大人若能听到此时李纨心声,说不定能与她浮上一明白。
这世上,你没时,自有轻你鄙你踩你懒得理睬你的,可如果你太偶然,更有哄你欺你算计你的。这么算来,还是没有来得好些,如果后者,千日防人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。想到此处,按下刚才的利欲之心,又挑了些吃食的做法和阿谁粗线针织的事细细看了记下。另有更多虽说是凡界之物,倒是从未传闻过的,恐怕不是此界之物,只当个希奇看了,也不消多记。
手脚不断又无人相语,便易多思多虑。忽而就想到一难堪事――凡人以谷气生津养体,天然少不了五谷循环之事,这个现在在这珠界里倒是没法。一没有屋子,二没有净房,若都要往外头去,回数多了岂不更是难堪!这等细枝末节之事,倒是实实在在的烦恼。如果出去就呆不了一会儿,这里多迟早能清算完,且不说本身也想多在内里待会儿。想起之前找到的辟谷丹,却不晓得能不能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