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文昌饮尽了杯中之酒后嘲笑连连道:“我彭某久居上京,不料本日来到文丰城竟能巧遇此等高人,东亭兄长的手札我阅后即焚,包小相师莫不是以卜算之术便得知其间事件?”
尚玉秀面色俄然潮红又俄然白惨,低头沉默不语。
“包某不需商家的千两黄金。”包文正回绝道。
刘三胜闻听此言顿时怒形于色,心中暗骂好不识汲引的相师,竟然敢在彭大人面前信口雌黄,若本日善摆干休则无疑是破坏了自家的出息。
包文正语气转和,感喟一声后道:“商蜜斯,还要彻查商老爷毒发身亡一事吗?”
“如果执意不肯拜别,他朝蒙冤之际莫怪本日的孟浪。”包文正抬目望着一弯残月模糊浮上了天涯,负手而立淡声说道。
尚玉秀瞧着这清冷寥寂的身影,心中连日来的悲忿和劳累已然散去些许,刚才的肝火便再次压了下去。
“商蜜斯故意了!”包文正拱手笑道:“只是鄙人乡野村夫,受不得那等束缚,倒不如纵情山川之间来的清闲安闲。”
“倒也并非无计可施。”包文正望着树梢的残月升起,神情自如的说道。
刘三胜正欲拍案而起,耳中却有微小而熟谙的声音传来,环顾了在坐的世人皆似并无听闻,待瞧见彭文昌彭大人唇角喃喃自语,这才顿时晓得乃是“传音入密”的高深工夫。
“莫不是玉秀在先生的眼中,当真浑身铜臭,先生两次拒玉秀与千里以外。”尚玉秀故作感喟的说道:“莫不是玉秀已然色衰不成?”
包文正晒然一笑,面色转正接着道:“若想崩溃九皇子和十三皇子的运营倒也不难,一则将贵府的商七和商八分拨到两地别离制作酒庄,财帛由二人打理年底上报到商家;二则将老芬酒的秘方泄漏,自此危局可解!”
尚玉秀身披孝服不时的膜拜报答来访祭奠朋客,侧目望着这鎏金的棺椁心中哀痛不已,年幼之时先父商正阳早亡,多年来陪侍在爷爷身边,目前自此便天人永隔,通红的眼眶垂落的眼泪顺着清秀白净的脸颊淌落。
“相师莫非晓得此事?”尚玉秀疑云大起,按住了心中的肝火,缓缓的落座后问道。
包文正身穿孙薇薇缝制的红色长袍,也未曾睁眼一观在坐的诸位,径直与余暇的桌案上落座,举手拿起桌案上的酒壶自斟自饮,道不出的落拓安闲。
陪侍的丫环瞧见这花圃中的客人,转眼间便散去大半,心知不当之下便仓猝遣出一人前去禀告。
“商蜜斯早成心中人,包某又怎能好人姻缘。”包文正淡然一笑,接着说道:“我只要商家来年七月始至十仲春终,不得将老芬酒流转于晴川地区。”
“现在太子昔日荒淫被禁足东宫以内,三子夺嫡之势已成。商家以老芬酒富甲天下,九皇子和十三皇子又岂能听任财帛流于东宫太子之处。”
尚玉秀闻听此言,春笋怒发的道:“杀孽,信口雌黄!”
夜色中,尚玉秀又扣问了多少的细节后,便遣丫环将包文正引领到了后花圃边角的配房当中,又言道繁忙完其间商老爷灵堂以内的朋客祭奠事件后,再行叩门叨扰。
“彭大人莫要多虑,刘班首也稍安勿躁!”包文正将手中的酒杯放下,回顾望着灵堂处传来的阵阵诵经声和阵阵轻声抽泣,略带些淡然的接着道:“其间商老爷之死连累甚大,毫不是你巡案司一个捕快能够经手。”
“这便是商老爷毒发身亡的诱因。”包文正掷地有声的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