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受玉帝敕令临凡的那一日起,天昌仙子便晓得再无退路,一荣俱荣,更是一损俱损,那徒有浮名的紫薇大帝,又怎能令截教门徒心悦诚服……
那截教的“诛仙剑阵”,曾与妖族的“周天星斗大阵”和巫族的“十二都天神煞大阵”齐名,更是非四圣齐聚不成破的洪荒第一杀阵……
那好像羊脂的皓腕,其上的玉镯更非俗物,包文正目不斜视的将轻浮的绢布安排皓腕之上,这才将手指搭了上去……
“虽未曾婚配,但悬壶济世,只为治病救人,并无男女之别……”
非礼勿动,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,这一块轻浮的绢布,便无损相互的名声。
这一言落,遵循包文副本日庆余堂店主的身份,竟是寻不出婉拒的来由……
“潘女人……”
说话间,侍女香雪奉茶而来,那镂空玉盏中袅袅茶香跟着水雾升腾,暗香扑鼻而来。
李公甫低头抿了一口香茗,而后含笑望着妻弟许仙,正所谓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,李公甫与妻弟许仙都是男人,故而报以心照不宣的神采,低声言道。
天昌仙子霞飞双颊,游移再三,毕竟是欲言又止,做足了云英未嫁女子的羞怯和矜持。
非铜非铁又非钢,曾在须弥山下藏。不消阴阳倒置炼,岂无水火淬锋芒?
嶙峋的怪石攀爬了浅苔,静卧与水池当中,初春的天井春意盎然,柔滑的花瓣另有水珠缭绕,与这沈家故居当中的凉亭以内,那高雅的女子正与渺渺檀香当中,前后持黑、白子,单独对弈。
“潘女人……”
天昌仙子虽着眼与棋盘之上,但心神早已纵观全局,将盘根错节的天庭抽茧剥丝,而后感喟一声之余,那美目当中却闪现了一缕刚毅之色。
“脉相安稳……”
诛仙利,戮仙亡,陷仙到处起红光;绝仙窜改无穷妙,大罗神仙血染裳。
“今知公子偶获十七张药方,若此中有治愈之法,愿以传家之宝相赠……”
“许公子,不知你可曾婚配?”
扁平的西湖龙井与茶碗中漂泊,光彩嫩绿光润,袅袅的茶香鲜嫩狷介,跟着水雾缭绕与鼻间,便是这明前龙井。
“许公子,这是明前龙井……”
“好,听姐夫的……”
包文正策划至今,便是为了姐夫李公甫肾俞受损之症,又怎会当真不去清波门白府,便“顺坡下驴”含笑应允。
那云霄仙子,布下九曲黄河大阵,活捉二郎显圣真君杨戬,持混元金斗更活捉阐教十二金仙,削去顶上三花……
“你听姐夫的,尽管去!”
“许公子,请……”
这女子若只是人,便没有甚么可骇的,如果是妖,躲也躲不畴昔……
本日的相逢过于偶合,且那“怦然心动”更是突如其来,到底这女子是人?是妖?
天昌仙子面色略有羞怯之意,倒是用心将话题转到了此处,并非不知许仙未曾婚配,不过是决计将“交浅言深”,一点点的消磨掉罢了。
“亲玉帝,近人教,夺香火,与阐教分庭抗争……”
这一番话虽是言之凿凿,能蒙得住旁人,又岂能哄的住这心机周到之人。
包文正蓦地一愣,看着坦白直率的姐夫李公甫,也不由得哑然发笑说道:“姐夫,也许当真只是还伞哪……”
李公甫嘿嘿一笑,挤眉弄眼的对妻弟许仙说道:“说不定,你这一去,功德就成了……”
粉墙黛瓦,烟雨濛濛,青石板铺设的路面,肩舆徐行不见颠簸,独自前去钱塘县沈家故居而去。
回眸之间,那美目当中自有诸般气象流转,天昌仙子瞧见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君,便不由将策划尽数拂散,更有一抹含笑浮上了唇角,与此处静待“那人”的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