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许相公,早啊!”
庆余堂的人为,较钱塘县别家的药铺而言,比下自是不足,比上也是不相伯仲,是以不必再去购买酒菜,宴请这庆余堂的一干人等。
“庆余堂许仙,但是贵府……”
冯掌柜倒是惭愧难当,不料店主如此漂亮,欲将这“犒赏”偿还,言道:“是西门沈家故居,说跟店主乃是旧识……”
包文正未曾踏入这凉亭以内,目睹这文静如同花照水的女子还是深思,唯有开言轻声呼道。
“铛铛铛!”
“有劳了……”
告别贤妻白素贞以后,包文正推开了院落的大门,迈步朝钱塘县东面的庆余堂行去。
庆余堂面阔七间,院落两进,坐北朝南,那古朴的牌匾历经十余年风雨,苍劲有力的“庆余堂”三字稍显暗淡,牌匾下吊挂的葫芦随风摇摆,取自悬壶济世之意。
“……”
接过了冯掌柜递来的银票以后,包文正便故作细心的贴身收好,也是点醒这冯掌柜不要复兴别的心机,这才拎起药箱独自拜别。
从毓秀亭的初度相遇,同船返回钱塘门的言谈举止;从那沈家故居中的一草一木,到那传家之宝中的得见异象;从那蔡大娘上门为潘女人保媒拉纤,到清波门县衙之前的再次相遇,这点点滴滴清楚的闪现与心头。
顾念这冯掌柜年过半百,平素辛苦也算筹划有道,反而从褡裢中取出了几两碎银,塞在了冯掌柜手中,鼓励了几句以后,含笑言道:“既然诊资已付,王徒弟又分不得身,我就走一趟。”
门房闻言这才觉悟过来,顿时堆起了笑容,抢先将这房门开启,言道:“本来是许相公,香雪女人早就叮咛过,您快请进!”
潘家的花圃以内,已然是姹紫嫣红,那移植而来的花草竞相开放,已然招惹了胡蝶和蜜蜂翩姗不定,那飞檐之下的铃声清脆,自远处模糊传来。
那本就是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,倒是透暴露了几丝黯然之色,感喟的梦话声声,也不知堕入了哪些追思当中。
“多蒙女人脱手互助,不堪感激!”
将托盘谨慎的放在了桌案的边角,皓腕拎起茶壶斟水泡茶之际,也是调笑的说道。
包文正现在心中开阔,虽不解这潘女人何故如此,但还是依言举步走进了凉亭以内。
似是偶然,也或是故意,却与泡茶之际将那宣纸震惊,那柔嫩的宣纸随即便飘落与空中之上……
“潘女人……”
招手呼来乌篷船,包文正立足与船头之上,望着这碧波河水出现的波纹,心机便又放在了那绝美不似尘寰女子的潘家蜜斯身上。
“店主,昨儿有人付了诊资,请你务必去一趟……”
包文正含笑酬酢几句,从那热气腾腾的汤饼摊子旁走过,那汤饼摊沿街边而设,几张陈旧的桌案,一副挑担摆开,暗淡的旗幡有力的耷拉着,偶尔随风而动,身穿粗布短襟的老夫,手脚敏捷的将汤饼端上了桌案……
包文正未曾卸下褡裢和药箱,便慎重其事的拱手见礼,言道。
蓦地回顾,那绝美的容颜便顿显慌乱,还未曾开言搭话,便手忙脚乱的将那宣纸合拢后放在一旁,面色更是闪现了羞红之意,这才开口言道:“许……许相公,请……”
“你是……”
“娘子,你也要多加谨慎,早去早回啊……”
“公子请坐……”
包文正将药箱搁在了桌案之上,又将肩头的褡裢放下,便目不斜视的出言问道。
那游街串巷的货郎身穿短襟,挑着担子脚步不断,笑容满面的遥相搭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