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爷,你在看甚么?”
杨戬还是凝睇着苍穹,那印堂当中的“天眼”自是不怒而威,也将那瑶池以外的辩论和漫骂收在了眼中,那冷酷之意似有若无,言道:“昔日他害我家破人亡,将我母亲压在桃山之下,令我如丧家之犬,惶惑不成整天……”
“他如果去寻旁人的倒霉,自是不管我杨戬的事,但如果热诚嫦娥,倒是容他不得!”
不周山倒,洪荒破裂,演变为三千天下。
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郎,淡青色的直綴长衫随风而动,手持截教珍宝青萍剑,负手而立一派倨傲的神采,冷酷的俯视着月宫嫦娥仙子……
“陛下,何出此言!”
下界,傍晚,雪方停。
“封神一战后,我玉虚宫与天庭当中如日中天,他又按耐不住了......竟然将手掌青萍剑的凡人请上天庭!”
“嫦娥,此事归根结底便是因你而起,天蓬元帅乃是我北极四圣之首,掌管北极驱邪院和银河海军,若非老成慎重又怎得玉帝看重,又怎会去调戏与你,清楚是你这暴虐妇人,栽赃嫁祸!”
“陛下此言,莫非我便应当任由天蓬元帅出言调戏?”
一道玄色的流光瞬息扑了过来,那黑犬周身无一根杂毛,腰细腿长,健旺如同猛虎,工致如脱兔,那雪花四蹄已然有氤氲之气升腾,与二郎神杨戬的身侧不断的轻声吠叫,忠犬不离主,名曰哮天。
“纵使二爷不赴那蟠桃宴,那蟠桃还敢完善了我灌江口!”
情非得已,包文正这慷慨激昂的言词说出,心中也不乏惭愧之意,但现在情势所迫,为了不涉足这波谲云诡的天庭纷争,为了重返尘凡与娘子白素贞双宿双栖,也顾不得很多了,唯有拿着月中嫦娥发兵问罪,也将自家陋劣无知的一面赤裸裸的透暴露来......
包文正故作肝火中烧,气势汹汹的把握祥云又近前了少量,劈脸盖脸的斥责说道:“亏你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,真是恬不知耻!”
鸦雀无声,这一番粗鄙的漫骂之声,与这瑶池以外回荡开来,莫说那仍赴瑶池蟠桃宴的各路神仙,为之侧目不已;便是那持枪拿戟的天兵天将,也为之如梦似幻,更是深觉匪夷所思,这奉玉帝敕令初蹬天庭的紫薇大帝,莫非与凡尘当中竟是个贩子屠夫不成.....
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郎更是恼羞成怒,干脆扯开了所剩无几的脸面,破口痛骂言道:“你这寡廉鲜耻的女子,背弃了与后羿的结发之情,为求长生就偷吃灵药,真不知你那边来的厚脸皮,竟然也能作神仙!”
人族本是贤人女娲娘娘亲手所造,旬日横空铸成大错在先,丧子之痛,岂能善罢甘休,故而这才有了嫦娥奔月.......
“陛下,我愿与你前去瑶池,请玉帝和王母做个公断!”
“见玉帝和王母,又能如何!”
贤人不出,玉虚宫门下金仙有八,便是那西天灵山,也难以望其项背!
康安裕这一番话掷地有声,与封神一战以后,碧游宫通天贤人至今与紫霄宫中思过,金鳌岛已然树倒猢狲散,不复昔日万仙来朝的盛景;八景宫的太上贤人夙来平静有为,仅是遣了善尸太上老君坐镇天庭兜率宫;现在这三教当中,便是玉虚宫硕果仅存!
郎心如铁,不为女色所惑,哪怕她是亘古稳定,冷傲九天十地的月中嫦娥!
水势澎湃、纡曲层折的灌江口,江风吹拂岸边的蓬蒿为之飘摇,簌簌的响声不断于耳,未曾化去的皑皑白雪,披发着砭骨的寒意,远处的一座城池与傍晚当中现出表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