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光装点着配房,几道恍惚影子投射在窗棂和墙壁之上,跟着烛光的摇摆而闲逛,配房的桌案之前,包文正单手按住李公甫的背后的“灵台穴”,运转《明玉功》真气为其疏浚淤堵的气血,跟着似有若无的白雾从李公甫的头顶缓缓的升起,本来惨白的脸庞也逐步的多了一分赤色。
白素贞峨眉微蹙轻声斥责说道,那灿然的星光水眸已然生了几分不悦,那纤细的玉指在衣袖当中掐动法诀,立即将小青的傍门左道神通废除,而后上前轻声言道:“粗浅的神通不值一提,那羽士已经被官人逐出了钱塘县,想必今后是不敢再返来了......”
浑浊的药汤汩汩作响,血竭,当归,川芎,马钱子等药材在文火中煎熬,披发着浓烈的草药气味,这一剂活血化瘀、医治跌打毁伤的汤药,便是面前独一的体例了......
山石劈凿而成的器皿中堆放着恶臭扑鼻的尸油,现在燃起了汹汹的火焰,那百足之虫所化的人形便端坐在石椅之上,他,不修面貌,头戴鎏金的发箍,却没有尽数束起那猩红如血的混乱长发,混乱的髯毛和鬓角的发髻相连,如墨浓眉下则是一双狭长的双眼,其内却尽是残暴而猖獗的杀意,覆盖着洞府的每一寸空间。
情根深种却欲说还休,寥寂的表情在岑碧青的心潮当中不能安静,回想本日在宝石山上玄坛老祖和许官人的那几句扳谈,恋慕姐姐白素贞的姻缘之余,取而代之的心机却未曾有之,唯有那喃喃的自语之声跟着北风飘散。
凌冬时节,吐气如白雾,自李公甫肺腑当中吐出的这一口浊气,却几近一尺来长方自消逝,也闲逛那孱羸的烛光随之摇摆,视线一动双眸精光四射,张口开言更是声若洪钟,较之往昔分外的清脆,说道:“这世上哪有这般事理,那羽士是跟潘家的丫环一并前来,明日里我就去带着衙役,去潘家要个说法!”
“小青!”
纤细而白净的玉指握住了铫子,将熬制了几个时候的汤药倒入了粗瓷碗中,那鲜艳美丽的女子慵懒的站起了身子,朝许家的后堂配房走去,暮色渐临,婀娜多姿的娇躯踱步而行,罗裙也随之微动,与这屋檐下的拐角处消逝不见......
“十年修得同船渡,百年修得共枕眠......”
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是滴水不漏,本日突施毒手意欲击毙天昌仙子的侍女香雪,既然被蛤蟆精霸道灵所阻,便是她福缘深厚命不该绝,临时宽恕她的性命,留待与天昌仙子相逢之日,再做计算也不迟。
轻风起!
凤凰山主峰山势险要,高耸而起如同利剑直插云霄,遍及着五彩斑斓的瘴气,那一座巨大的洞府便修建在山腰当中,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顺着凌冽的北风分散,而洞府以外倒是遍及惨白的骸骨,顺着被利刃劈凿过的山路散落到了远处。
夜幕当中的山峦阴冷而险要,数百年的古木虬曲苍劲,手腕粗细的枯枝在北风当中收回仿若鬼哭的诡异声响,令这浓雾覆盖的深山老林更显得阴沉可骇,此处便是妖魔聚集的地点---凤凰山!
“嚓嚓嚓!”
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了,烛光下那鲜艳美丽的青衣女子迈步走入了房中,将手中的汤药安排在了桌案之上,美目流转已然将世人的神采支出眼底,遵循岑碧青的性子天然是附和李公甫所言,但碍于身份却不便开言,虽说与白素贞情同姐妹,但三纲五常此中便有“夫为妻纲”一说,何况另有李公甫和许娇容在场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