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黑的屋舍伸手不见五指,那里另有娘亲的音容笑容,奇特当中间头也涌起了失落之感,那男人沉重的感喟着,而刚才睡梦中清楚的一幕倒是在心头始终缭绕,未曾消逝......
“娘子,娘子......”
怪诞的怪梦本不能信觉得真,但龚家坡的里正和户长以及全村人都做了同一个梦,这件事就古怪了,莫非当真是龚家的列祖列宗庇佑儿孙这才托梦不成?
毗邻祠堂的老宅当中,乌黑的屋舍内伸手不见五指,唯有床榻之上的喘气声从陡峭逐步变得短促,而那床榻上安眠的一对伉俪却还是在甜睡当中。
“把吃百家饭的傻二牛寻来,下到水井里去看看!”
夜色当中,年老的船夫撑槁摇桨,乌篷船缓缓的驶离了岸边,朝钱塘县的方向而去......
遍数临安城灯夕之夜,花灯皆是推陈出新、数不堪数,却尤以“琉璃球”和“万眼罗”二物最为珍惜,常常要提早数月前去订做,代价不菲、便是平常商贾也只能望而兴叹,而现现在李公甫和岑碧青则是各自手持一个。
“娘,夜深了,你为何不去安睡啊?”
床榻上的妇人一声惊呼,身躯狠恶的一颤,也从床榻上坐了起来,那脸颊上已然是泪眼涟涟,抽泣之声竟是难以便宜。
那慈爱的老妪惨白的脸颊骤现骇然之色,浑身更是禁不住颤抖连连,那仓促的言词更是仿若大难临头普通,烟雾顿时浓烈起来,也逐步讳饰了那熟谙的表面。
宋金两国比年交战,外埠流民纷繁南移,官吏、士人、商贾、工匠、僧道、艺人等多量进入临安,使得临安府火食稠密,户口蕃胜。
许娇容与身侧望着汉文和弟妹白素贞,这等蜜语甘言实在羡煞旁人,再转头看看那手持“万眼罗”李公甫,便决计说不出此等话来,心中的抱怨也不由减轻了几分。
淡然一笑,未曾接话,只因那店铺的店主虽吊挂了此物作为彩头,倒是趾高气昂言道此物令媛不换,而包文正却恰好记得这“琉璃球”和“万眼罗”所记录的古诗,又见自家娘子白素贞和小青女人都多看了几眼......
一声惊呼脱口而出,恰是那甜睡中的男民气中一急,身躯蓦地间一颤,已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。
祠堂的铜钟收回婉转的响声,在喧闹的村庄中回荡开来,那是每逢祭奠之日催促龚家坡的村民前去祠堂的,才会敲响的钟声。
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!
“官人,这剪纸为何会不竭的扭转哪?”
包文副本就是舌灿莲花之人,现在又故意博娘子一笑,是以这番话便是半真半假的说来,也有恭维之意。
“娘!”
万眼罗,以碎罗红白向间砌成,工夫妙天下,多至万眼,有万窗花眼密,千隙玉虹明一说。
“儿啊,快跑,快去金山寺找法海禅师,只要他能除了祠堂水井中的妖怪......”
包文帮手携白素贞的柔荑,与这临安城中跟着人流缓缓而行,指着那别出匠心的“铁马回旋”言道。
“娘啊,你是老胡涂了吧,我们祠堂那里会有甚么妖怪啊!”
“里正,莫非这梦中所言,竟是真的不成?”
那本就是鲜艳美丽的婀娜少女,手提的那盏“琉璃球”巧夺天工,引来行人的几次谛视,现在闻听姑老爷李公甫的赞叹之言,也将刚才那首诗再度念了出来,那轻扬的吴侬软语之声自是分外的动听动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