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深感皇恩,不敢不鞠躬尽瘁。”
“怎敢劳动二皇子,老奴辞职。”寿公公躬身辞职。
周公以冷声道:“你问问老二,他何曾情愿娶阿谁贺家丫头?老三阿谁侧室呢?又但是情出志愿?”
“三年前……”郅澌怔愣,就在这会儿,大夫到了。粗布的灰色长衫,细瘦下巴上一部山羊胡,拿出小枕丝帕干瘪干枯的手指搭上郅澌的手腕,堂间喧闹。
“洹王爷,老祖宗已经返来了,贤人且曰七十而从心所欲,不逾矩,如是伯休不肯信老祖宗的话,那伯休岂不是冲犯我皇家严肃,置我周国高低颜面于不顾?如此一来,伯休之心,世人自有公论。再者,方才鲁、顺二位王爷所言甚为有理,如若伯休此行果为寻子,我等乐意成全这桩美事,如若为的是惹事生乱,诸位将军铁血忠心陛下方才也见到了。故而儿臣觉得,不必忧愁。”
“寿公公。”周公以把郅澌放在堂上太师椅里,可女人此时倒是昏昏欲睡,坐都坐不住。公以一把扶住,蹙着眉,低身蹲下来,柔声道:“小丫头,这会儿还不能睡,我叫了大夫,让他给你瞧完病,吃了药再睡,再撑一撑。”
“是啊,对一个傻丫头最为密意,不吝给人端茶递水烤玉米,就为了一个话本子。”周公以笑着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头。
“大人请言。”公以目光扫了扫郅澌,含着微不成察的笑意。
“澌儿!你就全然记不住我的话么!我无需你这般劳心伤神替我考虑,你只先养好身子……”
还是深谙武道,剑术精纯的四皇子公琅幽幽开了口,“嫂嫂内力深厚,公琅佩服。如果凡人,谁会耗损内力做这般轻易一命去八九的不划算的事。”
周公以死死盯着郅澌的眼睛,不置可否。
“大哥,二哥与嫂嫂说的都有事理……”一个端倪狭长的红袍子开口,阴戚戚地笑着,“嫂嫂剔透,瞧穿了短长。贺家,七叔,这是现下不得不拔的两根刺,把七叔拉下继位亲王的位置,贺家权势固然折损,却并不伤底子。反过来却不一样,铲平了贺家,别说七叔……”那红袍子望着公以的背影,“我们兄弟在哥哥身后,谁还能掀起浪来?”
“哥,你既然这般不甘心,何必还要承诺那贺璋?”
公旸还是笑着,望着外头中午的毒日头,“十弟不提,我觉得兄弟们都忘了呢……当初就是我妇人之仁,傻得觉得放了她回府才是保全她性命……老祖宗拿蔺府满门性命警告我们兄弟,我怎敢等闲忘了贺府与我的夺妻之恨、血海之仇!”
“上至军侯,下至校尉,凡统兵驭卒者,皆该由兵部备案。如是太子说,内卫性子特别,不成与军方混合一谈,那么想叨教殿上三位军侯,三司统领内卫,纠察处可曾晓得同在殿上的这位从二品郅澌将军?”
“周公以,看本日景象,我得出去置处宅子。”郅澌哑着嗓子道。
郅澌闻言,本就有力的身子仿佛被人抽去了骨骼,睁着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,任由周公以把她抱起来,沿着甬道,一步一步走太长街,无数的宫娥寺人瞧着,只得低头遁藏,二人腰间的玉佩和着周公以的步子,玲玲作响,丝线缠绕,难分难明,便这么一起回了思华堂。正堂上七位皇子内心挂着周公以和郅澌,因此红彤彤一片的朝服都尚且来不及换下,甚是惹眼。待到周公以抱着郅澌踏进白玉道时,堂间的七位倒是早已收到了动静,可却另有一名,垂动手,巴巴候了周公以好些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