郅澌隔着三步远的间隔，不卑不亢，只言道，“大民气知肚明。”说着一跃而起，抬手拔出祝十三侍从的佩刀，那两个军差便就此被一刀封喉。将刀送回侍从刀鞘，郅澌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，“我此人本领不大，最善于的事情也就是护短了。非论内卫还是安监院，都是朝廷的衙门，大人的治下郅澌冲犯了，只是我行事一贯如此，请大人指教。”
“老六说得对，我......毕竟要负了小丫头的。”周公以垂着头，一步一步走了出去。
“胜负五五分罢。毕竟顺王爷手上弹压南境瑶国的军队也不是善与的。”
郅澌出了门，跨上马，“劳二位军爷给带个路？”
“大哥，老三不会独活。”周公旸望着自家哥哥，身负西山残阳背动手淡然笑道。
这厮大摇大摆到了祝十三府门前，两个军差站在门外跟门口的仆人嘀嘀咕咕了半天，仆人出来通报，半盏茶的工夫，祝十三一身家常银袍子从府门里出来，打量了郅澌一眼，略拱了拱手，开口道，“鄙人仿佛未曾见过公子，不知但是甚么故交？”
“没的别哭哭啼啼的，我欠着淑妃娘娘一条性命的情分，保你佳耦安然，于情于理都是我这个当年老的该做的。”
坊间尚不知晃晃贺府已然被付诸一炬，夜晚一样的月朗星稀蝉鸣阵阵，周公旸扥紧肩上的承担带，垂着头快步出了安平城。到了城西村郭以外的杏子林，安监院的人闪身出来，端端行个礼，“爷，院里的人都刺眼得紧，彻夜不承平，部属只能送您到这儿了。”
郅澌点点头，“必定是瞒不到月山，如果想着靠浑水摸鱼就能混出来摸透山里军队的来路和设防，那不但那些兵变的人，就连院里的人也不都成了吃白饭的？”
“太子不必拿话套孤，时至本日，筹马都摆上了台面，即便明说又有何妨？”
“老三，你看这宫里静成了这幅鬼模样，连个虫子叫也全无。”
“你觉得呢？如果你是我，你会认吗？”
“大哥，”周公旸悄悄缓缓隧道，“任他天翻地覆去，我们兄弟一处，怕他何为？”
郅澌顺动手里的马鞭子，含笑着，“都说这晏南水深，合朝高低也挑不出个冤大头肯来走这趟差事。郅澌资格薄，命也硬，揣了十二万个谨慎千里驰驱来一趟，你们可真是让我绝望得紧呐！”宋珲搬了把椅子到台上，郅澌翘着脚坐下，斜倚在扶手上，“安监院是刺杀的祖宗，就你们这二两肉也舍得放上席面……我看这晏南是没甚么能用的东西了。宋珲，松了这些人。再把本官买的那些酒拿出来给兄弟分分。”宋珲让那些个安监院的人松开底下那六个杀手。
“淑妃去的时候，连带着肚子里六个月的身孕一尸两命。非论是九叔还是老三，他们与我这多年的情分我内心稀有，九叔手握重兵，若不是以此为筹马，七叔如何会放纵我这个毛头小子这么多年？我欠九叔的是名，欠老三的是命，该还的，总要还。”
祝十三又看了一眼这个较着的女扮男装的丫头，眉毛一蹙，让开身子请郅澌出来，“移步书房。”
周公以笑笑，“我们兄弟一处，没甚可骇的。澌儿先下去吧，今儿个千万要记着，守好九门我们才有活路。”
周公旸闻言骇然，乃至膝盖都来不及屈下，周公以稳住他的肩膀，“本宫的话很清楚，我想你也听明白了，我与澌儿心头的疑虑现下不能说与你听，但如果此次祸起萧墙，且步步杀招……那我能够明白奉告你，我们丧命于某个你非常信赖的宗亲之手，当时如果你再顾及这些情分，那就是不忠不孝！你会成为毁我大周江山的祸首祸首。记着哥哥的话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