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家仆手持棍棒冲了上来,闵安不想在县衙前肇事,脚底抹油,一溜烟跑得缓慢。他的特长好戏就是钻巷子,钻了大半天,绕来绕去的,终究将一世人抛得不见影子。
“你还敢说些浪荡话!臭不要脸的!给我狠狠打!”
闵安站在驿馆门口看着马车远去,内心想,非衣的耐烦怕是用光了,等会晤到师父,还得从中多调停几句……让师父去见非衣,这事又有几成掌控……师父一贯不平管束……
闵安扑倒在地,扑腾起一些灰尘,沾到了锦袍下摆上。他的身上还带着昨晚借宿时用艾草熏蚊子的炊火气,异化着灰尘味,构成一股浑浊味道,一下子送到李培南的鼻子底。
李培南看都不看闵安一眼,走向侍从筹办好的马车,筹办出行。王怀礼谨慎侯在一旁,昂首暴露一张黑掉的脸,闵安不消看,也猜得出来知县大人是在见怪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,冲撞了高朋出行,还废弛了清泉县民生治安这一块的颜面。
闵安赶紧罢休,用手撑地支起上半身,就势跪地行了个礼。“多有冲犯,请世子恕罪。”他跑得一身汗,文士帽子终究不知掀去了那里,头发也被马家人抓散了,模样别提有多狼狈。
闵安推想,既然草药没有题目,师父讨厌官员,未曾近过马灭愚的身子,更不会在床外跳段大神舞就能跳死人,那么马灭愚的死,必定是有见不得光的隐情。他仓促告别司吏,步向县衙大门。
闵安赶紧遁藏,仍然被她敲到了背,不由得踉跄一下扑向前。背上奇痛,让他俄然觉悟到,面前这女子是有工夫的。他喝问女子名姓,女子嘲笑道:“呸,连姑奶奶柳小巧也不认得,还敢让吴仁老狗进了我家老爷的屋子,夺了我家老爷的命!”
周遭都寂静了下来。
但是马家人也有后着。那名年青女子拨出一半人等在了行馆那条街外,特地候着王知县返来。闵安扶着帽子从巷子口走出来时,不成制止又要赶上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