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,张虬外出探路时,竟歪打正着捉到一只野山羊。四人不知有多少日子未曾见着荤腥,赶紧架火宰羊。可惜身无大件器皿,心切之下,便囫囵烤了起来。因这野山羊整天在山间活动,肉质松散,极富弹性,烤时虽无佐料,入口倒是鲜嫩非常,毫无膻味。四人大快朵颐,满口流油。
孙长翎笑道:“张大哥,此鶣鹊非彼扁鹊,二人姓氏音同字分歧。我所说的鶣鹊,亦是当世神医,他自大医术之高,可比肩古时扁鹊,又因他极爱养鸟,故在扁字旁加了一个鳥字,本身改名为鶣鹊,反倒是他的真名无人晓得。江湖中以为,非论多严峻的伤病,只要鶣鹊在,便可手到病除,乃至另有人以为,一具尸身只要未经鶣鹊确认灭亡,就难保不会被他救活过来。”
孙长翎抚掌笑道:“张大哥倒是一往情深的很。”
老赵颤声道:“他是人是鬼?怎的没有足迹?对、对、对了,瞧他一身黑漆漆的,定是、定是拘命的恶鬼。”
想到此,陆黯当即调集辛老鬼、老赵等人,筹办解缆。
饱餐过后,张虬一屁股坐到地上,长喘了口气,“娘哎,好久没吃的这么畅快了。”拍拍肚子,啧啧嘴又道:“老孙,瞧你刚才吃肉的模样,可不像是受伤的人啊,那么肥的一条羊腿,你一把就撕扯下来。另有宋大人,哈哈,本来读书人吃肉时也不比我这粗人的饭量小多少啊。”
孙长翎恐宋云脸薄尴尬,接口道:“这些日全凭秉文兄弟以内力互助,伤势已无大碍。纵是鶣鹊在这里,也快不到那里去。”
皂衣男人冷哼道:“拔刀罢。”陆黯见无可制止,跺顿脚,咬牙拔刀,横在胸前。皂衣男人微微一怔,说道:“倒是把好刀,可惜了。”说罢,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,点向陆黯的巨阙穴。
赵秉文撇撇嘴:“在乎财帛的人,心有旁骛,欲念障目,难以恪守贫寒,用心研讨,又岂能学得这等本领?举凡各行俊彦,无不是发自心底爱好,故修学虽苦,却甘之如饴,经年累月,方能大成。你道是谁也似你普通。”
见人已划一,陆黯正待命令,俄然不远处的一座山上窸窸窣窣滚落下雪来。世人大惊,只道是产生雪崩,正待四散逃命,陆黯低喝道:“慌甚么?看上面!”
陆黯目睹皂衣男人似是不急不缓的向巨阙穴点来,可本身却感到避无可避,手指未到,寒气先至,周身尽皆笼于指力之下。
这日,陆黯演练辟水刀法结束,再运功调息感到周身涓滴无碍,心下便要追逐宋云。揣测着宋云等人应是刚出葱岭,但宋云不会武功,孙长翎有伤,此时疾追仍能赶在宋云回朝面圣之前截杀四人,不然雷霆大怒,朝中诽议,本身职低位卑,也无背景,依高洋的脾气与行事,本身只怕是凶多吉少。
因孙长翎身上有伤,宋云身材文弱,四人迤逦而行。
陆黯心道:“张虬武功平常,孙长翎固然不弱,却不及我,且宝刀已入我手,此长彼消,均不敷为虑,唯独赵秉文这小崽子的棍法精美,内力甚强,实在难以对于。”苦思之下毫无体例,心一横,暗道:“干脆在这里举棋不定,误了时候,不如先赶上去见机行事。何况我已见地过那小崽子的棍法,届时又是敌明我暗、敌寡我众的局面,莫非还怕了他不成?”
一起上,每到夜间,赵秉文依着昔日达摩所教,以真气贯指,力透孙长翎的天宗穴、曲垣穴、大椎穴,并游走于孙长翎的手三阴经和手三阳经。虽远不及达摩内力深厚,却也对孙长翎伤势规复很有帮忙。仅逾半月,孙长翎再不消张虬搀扶,已能行动自如。而四人因共同经历陆黯一事,也日渐靠近和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