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氏坐在椅背中,望着站在身前的赵晨,心中忽地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怠倦感,暗叹口气,终究缓缓地开口说道,“晨儿,你可知祖母为何要将蓝玉儿送到景王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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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冷静地转过甚,朝着景王身后的那一抹娇小的身影望去,“你,情愿跟景王走吗?”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不肯定与游移。
在松竹院里,赵晨对她说,蓝玉儿,你今后就做源儿的奶娘吧!
在阿谁偏僻的院落里,赵晨以绝然的姿势,站在倾斜的阳光下,高冷地奉告赵暮,不要动她。
蓝玉儿心下一怔,讶异地朝赵晨望去,只来得及瞧见他眼中的淡淡笑意。
赵晨抿了抿唇,“孙儿不知。”
“……”
“花魁赛那天,我听了你的解释,想着这蓝玉儿也是个聪明聪明的,只要她放心做源儿的奶娘,你对她的情分,我也能够睁只眼闭只眼。比及有一天,你纳了她,这后院的事儿也就能渐渐停歇了。但是,她呢?她竟然不肯做你的贵妾。而你,竟然对此毫不介怀,还给她天衣阁百分之三的利润。赵晨,你这是中了她的甚么毒?”
这些画面都曾冷静地动动过她的心,现在天,他的语气中却有着那么较着的不肯定与游移。莫名的,蓝玉儿的心出现一丝酸意,说不清是失落,是懊丧,还是难过。不知怎的,她心中竟想起了一个段子,不要和男人说他之前如何,现在又如何,那只能申明你之前是个瞎子,现在是个傻子。
李氏悄悄地拍了拍凝莲夫人的手,缓缓地走进屋内。随即,她那衰老的目光缓缓地扫向站立在景王身侧的蓝玉儿,少女恭谨地微垂着头,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,在视线下投下两排调皮的暗影,她精美的小脸掩蔽在阳光下,让人瞧不清情感。两只纤细的手臂悄悄垂在身侧,两只小手藏在袖中。
李氏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。
在松竹院里,当赵暮果断地说只要她一个早晨时,赵晨是那般果断地站在她的身前,神采冷酷地一次又一次地说着“不可”两个字。
“蓝玉儿确切战役凡人家的女人有些分歧,她能吸引你的目光,并不奇特。但是,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奴,她不肯做你的贵妾,那你要如何?莫非你要让她做夫人吗?还是要做我们赵家的主母?你要让小巧、凝莲、清婉她们这些个出自世家大族的蜜斯颜面何存?”
在这长久的半晌中,不知为何之前的很多画面,飞速地在蓝玉儿的脑中划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