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?今儿另有请辞的奏折?”
崔公公本来躬身后退的身形一顿,他那本就佝偻的身子,埋得更低了,他恭敬地低声回道,“启禀陛下,玉儿女人带着赵家嫡子,在一炷香前随惠妃入宫了。主子跟着惠妃去了霜云殿,瞧着惠妃亲身将玉儿女人安设在偏殿里,这才返来复命。”
蓦地,只见清贵男人握着朱砂笔的手一顿,好似俄然想起来普通,他又再次说道,“让章太医去趟霜云殿,给瞧瞧身子。”
“启禀皇上,此乃是一块衣甲碎片,是本日晚间赵晨让云夫人捎给陛下的。据云夫人所言,在赵晨的身上,穿戴由这类衣料制成的软甲。”说着,崔公公微微一顿,扫了一眼天子的神采,这才有些游移地持续说道,“若不出所料的话……应是玉儿女人亲手所做。主子,主子方才让人下去用此衣料,和赵家家主之前交上来的布料做了比对,这,这衣料比之前的布料更加健壮……”
“嗯。”清贵男人微蹙的眉峰伸展少量,唇角勾起一个几不成查的弧度,“可还顺利?”
这一次的批复,较着是他沉思熟虑后的成果,故而崔公公也未说些甚么,只是在一旁谨慎地服侍着。
仿佛是瞧见了崔公公的眼神,清贵男人问道,他的语气冷酷,底子没法从中窥视出贰心底的设法。
“嗯。”清贵男人点了点头,目光还是游离在手边的奏折上。
他的双眼微微闭合,深吸一口气,随即伸开。他将桌角一叠高高的请辞奏折搬到面前,搬完一叠,随后又去搬另一叠。崔公公见状,忙快步走了畴昔,将统统的请辞奏折都搬到了他的面前。
清贵男人面色一顿,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本身的胸口,随后,他坐直身子,朗声道,“摆驾,霜云殿!”
“她还美意义提天衣阁的细作,被赵家晓得的细作,还能叫细作吗?亏她还在那沾沾自喜,觉得天衣阁尽在她的掌控中!赵晨是那么好算计的?那些细作毁了便毁了吧,这么废料要了也没甚么用。”
“云夫人的意义是,赵家家主迟迟不回京,毫不是因为都城其他世家的绞杀让他回不了京,也不是因为他想摸索出都城里哪些世家,会参与到对他的绞杀中,而是有别的企图。可至于到底是何企图,她还不清楚。”崔公公说到此,语气一顿,抬起眉眼望了一眼天子的背影,又仓促垂下视线。
崔公公上前两步,悄悄望了一眼清贵男人面前桌案上堆积得高高的奏折。这些奏折满是昨日才呈上来的,是那些临时被压下的请辞奏折。
半晌后,他才止住了咳嗽,可脸上却带着淡淡的潮红。
清贵男人并未明说为谁瞧身子,可崔公公身为他身边一向贴身服侍的人,自是明白他想让章太医借着蓝玉儿入宫之际,瞧瞧她的身子到底是不是身出缺。
清贵男人的唇角一勾,暴露一个讽刺的笑容,这笑容在酷寒的夜色中,显得更加森然冰冷,“他当然有别的企图。朕用调虎离山之计将他调出都城,以便于云夫人在赵家成事。就算他不知云夫人到底要做甚么,可他必定晓得朕的企图,但他还是欣然出城,这何尝不是将计就计?只怪云夫人太不成事,一听到蓝玉儿身出缺和凝莲夫人有孕的动静,就自乱阵脚,朕让她在赵家做的事,竟然一件也没做成!若不是看在她在赵家尚能刺探获得些动静,朕早就……”说着,天子的右手紧握成拳,一抹不甘之色从他的眼底缓慢划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