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蒲月将近过半,陆亦铎决定三日以后就出发前去河南,争夺在月尾前赶到。
昨日陆亦铎就已经叮嘱过她,吴夫人待人看似随和没有架子,但倒是极重礼数的。
“本日吴夫人请了白云观的道长给侯爷做法事,驱除病魔,说是要做上一整天,不能见客。”
“不敢当。”尹屏茹这也并非客气,陆亦铎为她请封诰命的文书礼部还没有正式批下来。
坐在车中的陆清容格外温馨,始终未曾窥视内里的风景。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候,便到了吴夫人的住处:沁宜院。
“对。”
荣恩街一共住着三家,靖远侯蒋家居中,燕国公唐家和武定侯崔家一东一西,只三个府邸便占有了一整条街。
“只带着清容一个孩子吗?”
尹屏茹一进门,就先给吴夫人行了礼。
固然紫藤阁才是陆清容的住处,但这些日子她根基只要早晨睡觉才会归去,白日或是去南小院找江云佩,或是在正屋陪着尹屏茹。
陆家的马车由东边进入荣恩街,颠末燕国公府以后,便停在了靖远侯府门前。
一大早陆亦铎先是与尹屏茹一同去给母亲问安,趁便把离京的时候安排禀了陆夫人,返来用过早餐后,就往直奔荣恩街而去。
陆亦铎他们一行人进了大门,并没等多久就有府中的人出来接。
陆清容有些谨慎地望了娘亲一眼,获得默许后才摇摆着胖胖的小身材走到吴夫人跟前。
本来吏部的文书上写着让陆亦铎一个月内到任,厥后因为他结婚一事,又给脱期了十天。
隔天一早,尹屏茹本身身着一件素色梅花暗纹对襟褙子,牙色的综裙,给陆清容穿了月红色的杭绸小袄,红色挑线裙子,二人通身的金饰也都是白玉、素银为主。
尹屏茹只好跟着丫环走进了东稍间换衣,有些担忧地转头望了一眼仍在吴夫人身侧的陆清容。
“那杰哥儿和芳姐儿他们,吴夫人都见过?”尹屏茹有些踌躇地问道。
尹屏茹内心格登一下,她没想到吴夫人竟然也晓得这件事,并且还如此俄然地问了出来。
尹屏茹赶紧接过,那丫环似是在她还没有拿稳之时便松了手,茶杯回声而落,水花四溅,沾湿了尹屏茹的裙角,让她顿时大为难堪。
“你和陆大人结婚也有几日了,按说早就该找你来讲说话的,可克日侯府里事多,实在脱不开身……眼看你们就要离京,如何要见上一面才好!”
实在陆亦铎内心也有点迷惑,之前本身两次拜访都没能见到正主儿,为何此次陆夫人竟如此热忱还点名要见尹屏茹母女。
吴夫人笑了笑,指了动手的位置让尹屏茹坐,转眼看着陆清容,招手表示让她畴昔。
“还不快带陆夫人去换件洁净的裙子!”吴夫人厉声叮咛着。
一旁的陆清容听到明日要去见吴夫人,内心刹时晃过两个画面,一个是济南城外清潭寺门前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,另一个则是那日荣恩街银山压顶般的出殡场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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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夫人如此夷易近人的态度,让尹屏茹略一时有些不太适应。
厅堂正中左边的紫檀木雕花圈椅上,端坐着一名三十岁摆布的妇人,身形非常肥胖,一袭霜白云纹交领褙子,同色的百褶裙,头发简朴地挽了圆髻,只插了一根白玉梅花簪子。乍一看去,给人一种非常衰弱之感。
陆亦铎从靖远侯府返来的时候,陆清容正在和尹屏茹一起清算她畴昔的小衣裳,一些已经穿不下的就不再带去河南了。
“可真是个小美人胚子,今后定能出完工个斑斓的女人!”吴夫人非常亲热地握住她的小手,目光又转向尹屏茹,“听过姜夫人生前去济南的时候,还曾和你们有过一面之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