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姨娘将手覆在宁锦云的额头上,不解道,:“这几天你有乖乖地喝药吗,是不是风寒又减轻了?要不怎会好端端地想哭。”
文姨娘却轻拍了一下她的手,提示道,:“现在还不可,再等等,得凉透了才气好吃。”酥糖凉了以后才气成形变硬,入口后才会有一种香酥的口感。
“云儿,到底是如何了,快和姨娘说说,我方才听刘妈妈说你去给老太太存候了,但是老太太怒斥了你?”文姨娘的语气略显焦心。
小小的膳房当中,只要她们三人,围着一份不起眼的酥糖转悠,这是最为平常的日子,也是她最想守住的好日子……
看着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酥糖,宁锦云看的是望眼欲穿,她眼巴巴地等在一旁,总想着要伸一筷子,尝个新奇。
宁锦云也就只好收起筷子,温馨地坐在灶边的小矮凳上,乖乖地候着,她的余光落在了青芸和文姨娘的身上,俄然感觉这类感受真好。
“我的病已经好了,许是因为内心还难受着吧。”宁锦云不知该如何解释,只好仓猝岔开话茬,免得文姨娘再逼问,她换上了一副撒娇的语气,:“不过,您方才说如果我不再哭鼻子了,您就给我做酥糖吃,这话还算数吗?”
文氏无法地垂下了头,任由鬓边的两绺垂横在了面前,掩住了略微红的眼眶,她已料定了宁锦云是被李氏惹哭,不免感觉心疼。她柔声道,:“云儿莫哭,快些擦干眼泪,一会儿姨娘给你做琅琊酥糖吃,好不好?”
文姨娘柔嫩的手掌慈爱地抚着宁锦云的丝,试图给她些许安抚。
很快,小厨房内就传出一阵久违的欢声笑语,文姨娘的腰间围了块灰色暗纹围裙,正端着面盆站在案板前忙活,而宁锦云满手沾着面粉,在一旁不断地给文氏拆台。她一会儿把白面抹到文姨娘的脖子上,一会儿又拿面粉去讨青芸的嫌,青芸闪躲不及,被她抹了个小花脸。
宁锦云抬起昏黄的泪眼,伸手用袖子抹了把涕泪,这才说道,:“不是的,祖母没有怒斥我,李姨娘也没有难堪我,我只是……只是有些想哭。”
看着她一脸光辉的笑容,文姨娘也跟着笑了,:“你呀,真是个孩子,说变脸就变脸,刚才还在哭哭啼啼,现在就又没心没肺地笑了。”
半晌后,颠末文姨娘的一双巧手烹调,琅琊酥糖终究做好了,甜甜的香味伸展开来,闻着便让人忍不住要流口水。这类琅琊酥糖是由纯白芝麻、糖粉,面粉等制成,做好以后糖块厚薄均匀,骨薄如纸,入口酥软,香味浓烈,但又甜而不腻,乃至有“香召云外客,味引洞中仙”的美称。
红芍院有两位厨艺不错的厨娘,但固然如此,文姨娘也仍旧经常亲身下厨,为宁锦云分外做些好吃的。文姨娘本是江南女子,喜吃甜食也长于烹调甜食,她的厨艺可算得上是极好,只不过却入不了宁老太太的眼,宁老太太感觉这些不过是些拿不到台面上的小款式,在吃穿不愁的宁家是完整不需求的。
宁锦云瞥了阿莲一眼,神情降落了下来,她沉声道,:“你出错就该受罚,别出声,老诚恳实跪着!”继而,她又挽着文姨娘肥胖的手臂,笑嘻嘻地说道,:“不过是个下人被罚跪罢了,又不是甚么大事,走吧姨娘,我都等不及要快些吃到酥糖了。”
文姨娘的一只脚刚迈过门槛,便一眼就看到了正跪在内里的阿莲,阿莲满脸委曲的神采,胖嘟嘟的圆脸拉的长长的,还撅着一双厚唇,明显是对本身被惩罚而有所不满,她见到文姨娘出来了,如同见到救兵般,眼睛顿时一亮,她吃紧地望着文氏,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,试图求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