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明，这些年来你一向在等候的机会，现在已经到了。
还是说，光阴真的能治愈统统呢。
俄然听到身后有侍女轻声道：“苏将军请进。”
一转眼便是两年时候。
“来信了，”苏飞才来得及喘一口气，也不见外埠坐在甘宁床榻边，半边脸泊在忽明忽灭的烛火中，“曹操的确想与东吴联手，而他们已经筹办先行一步……”
甘宁始终谛视着吕蒙的面庞，看他说话时的模样，络塞髯毛中的嘴唇一张一合，神采安静，面庞没有哪怕涓滴的窜改。两人进了里屋，吕蒙唤人上了酒水。吕蒙不动声色地给他和甘宁各斟了一杯，酒水很清澈，带着雨后江水特有的芳香气味。
“未曾，兴霸出去讲吧，内里江风太冷，”吕蒙一边奇特着甘宁你大老远赶到我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，一边细心揣摩着他的企图，“除了刘备换关羽镇守荆州，克日口口声声要霸占樊城以外。”
“兴霸？”吕蒙在铜镜中瞥见甘宁的身影，心中吃了一惊，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便出门驱逐，谁知撞见的倒是甘宁这身黑衣披发的打扮，“兴霸，你这是如何回事？”
苏飞只得依了他。
无所谓，现在我一心只想取下荆州。
末端又弥补道：“带着金祎的信，别的莫要向主公走漏了风声。”
“是吗？”吕蒙闭眼抿酒的姿式未曾窜改，只是微微一挑眉毛，“是江北信使到了，还是？”
甘宁站在府邸门前好久，思忖了很长时候，终究还是改口：“大叔，是我。”
这“兄弟”二字，说出口的一刹时，甘宁内心俄然有些发怵。
甘宁略微思考了一下，俄然直视着苏飞的眼睛，严厉道：“是时候了。你先去问问伯言是如何个观点，我这就去会会子明。”
“但是子明，到底是荆州几座城池首要，还是江东安危首要？”甘宁毫不客气地辩驳道，“我不信你就心甘甘心肠，看着曹操兼并刘备后，再剑指江东。”
但是我不会让你等闲与曹操联手，因为曹操此人，老魅刁猾，你如果帮手他灭了刘备，他便要得寸进尺，犯我江东了。
“但是兴霸，这么晚了，”他不无担忧道，“吕都督远在陆口，你要星夜兼程……”
“子明，”甘宁灌了一口酒，俄然正色道，“曹操筹办与江东联手，现在你是多数督，敢问你筹办如何做？”
颠末这些年的交战，本身也由当年阿谁弱不由风的肥胖青年，逐步变成一个身材健壮的将军了。当年的那些图景，竟然头一回变得如梦似幻、遥不成及起来。
不然，我当年为何要在败北之际，放上面子向主公要求这个陆口守将的职位？
……
“无妨，”甘宁的神情还是严厉，“家国大事要紧。”
两年里甘宁和苏飞没再与金祎联络过，而曹操的信使也迟迟没有来到江东。偶尔瞥见天空飞过的鸟儿，甘宁会跟苏飞调侃，说没准儿是曹操又变了心，转而想与刘备联手，一并攻打江东了。每当他开这类打趣时，苏飞总要像畴前那样挥起拳头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捶一拳，一边骂他一句“乌鸦嘴”。末端看着甘宁一边揉肩一边满脸光辉笑容的模样，莫名又感觉这个年近不惑的男人有些返老还童。
“樊城，”苏飞下认识地把声音压得很低，“关羽被调派镇守荆州后，兵刃直指樊城，只怕……”
“无所，突发奇想罢了。”甘宁咧嘴一笑。
时候已经到了凌晨，天涯出现一痕鱼肚白，天气变成水晶般剔透的湛蓝色。微微发亮的东方模糊看到薄薄的朝霞。比来的气候还算阴沉，夜里的云彩很少见，月与星子洒落在苍穹中，直到太阳初生时还敞亮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