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气候不是很好,乌云密布,愣是把日昳变成了傍晚。
孙权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“苏飞!”他从地上爬起来,方想去找苏飞的费事,四周清冷的环境俄然让他感觉有些不仇家,“大叔和主公呢?”
凌统。
“兴霸理应功居前线,”吕蒙笑道,“彻夜我替主公大宴诸将,亲身与你把盏可好?”
他但愿她能爱上陆逊,这是他最大的希冀,却也成了他的遗言。
孙晴与陆逊结婚的那天,刚好是顾劭的头七。
俄然又模糊感觉他神情有些奇特,不知是因为身上伤处疼痛,还是……
甘宁微微动了动眼皮,嘴里嘟囔道:“甚么大战,不过戋戋一座城池罢了。”
“公绩也在寨中么?”
吕蒙端坐在案桌前,望着面前平铺的舆图入迷,眼皮也没抬一下。
末端把脸往反方向一偏,持续打他的盹。
甘宁俄然又向营帐外望了一眼。此番没有看到人影,只要隆冬夹带着热气与湿气的风,呼呼地从内里涌出去。
苏飞无法,只得不再理睬他,内心却悄悄感觉有些好笑。他侧着脸,一边看着越来越近的北岸,一边偷偷瞧着毫不知情的甘宁。俄然间船身蹭上北岸,蓦地的一颤让甘宁差点向前跌了跟头。
不想在门前撞着孙权,甘宁赶紧见礼道。
孙权皮笑肉不笑地向他打了个免礼的手势,旋即脸上的笑容便消逝了。二人一同进了营寨。这很多年来,甘宁还从未如此近间隔地察看过孙权的面庞。只是这副愁云凝于眉宇的庄严神情,令他感觉几分压抑。
“但是……”甘宁一时语塞,内心悄悄焦心。
从中军帐里出来以后,甘宁直接钻进吕蒙的营帐。
吕蒙不晓得这些,他只是打心底里感觉,不知从甚么时候起,甘宁已然变成了另一小我。除了常日里与他谈笑时仍然喜好满口称他为“大叔”以外,他与畴前的阿谁他,判若两人。
再侧头看凌统时,那小家伙一只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,还是看不清面庞。
或许这世上,除了顾劭以外,就再没有人能撑得起那一身无瑕的素衣,也没有人能如同他一样,淡然出世,做个幽篁里的儒生,一辈子只对孩童笑语和清风明月心神驰之。
“主公。”
俄然,甘宁仿佛俄然想起了甚么似的,神采蓦地变了。
甘宁是多么的聪明,当即与吕蒙会心一笑。末端两人肩并肩向城里走去。
并且这场庆功宴,是孙官僚求他停止的。目标只要一个,就是为甘宁攻城之功道贺。
甘宁嘴角微微一动,旋即把眸子转到眼角,不动声色地稍稍侧了侧头。
“兴霸,我们有多久未曾乘船了?”苏飞站在船头上远眺越来越近的大江北岸,俄然饶有兴趣道。
再看他的面庞,他却始终低着头,半张脸都浸在头盔投下的暗影里,看不逼真。
吕蒙悄悄吃惊,脸上却装出一副不觉得然的模样:“兴霸莫要粗心粗心了。倘若合淝的援兵到了,恐怕你性命堪忧。”
“大叔,无妨明天就不再停止庆功宴了吧,”甘宁用心把声音放大,充足让身后十步之遥的凌统听清楚,“区、戋戋小胜,何足挂齿。”
吕蒙点头,就见甘宁的神采从方才不成一世的傲然,垂垂变成带着些许难堪的扭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