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钧望着父亲,解开了上衣扣子脱了,渐渐地跪了下去。
挂了电话,半晌后,铃声响起。
他停下了脚步。
她的视野落到顾长钧纵横交叉着伤痕的后背。
顾彦宗从中年后,就极少再发如许的雷霆脾气。现在他的脸涨的通红,霍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,在原地回身走了几步,一把抓起桌上的那柄鎏铜镇尺,疾步到了顾长钧的背后。
萧梦鸿看着身畔儿子熟睡的模样,表情狼籍,久久没法入眠,俄然听到楼下仿佛模糊传来顾太太的一声惊叫,坐了起来。
顾太太卧房本就在书房的隔壁。儿子深夜返来第一件事就被丈夫带进书房,她天然也睡不着觉。本来就惴惴,跟出来在门外听了半晌,听到里头动静不对,仓猝推开门,瞥见儿子赤着上身正被丈夫操镇尺抽打,后背一道道血痕,惊叫一声,冲了出来禁止,从丈夫手里夺过镇尺,叫道:“你好好地打我儿子做甚么?”
萧梦鸿回到家。家里统统和她走之前没甚么两样。顾太太和家里下人们当然晓得顾长钧试飞胜利的动静,这几日的报纸和播送都在大力鼓吹,都是与有荣焉,见她回了,你一言我一句地探听当时的场景,恨不能亲眼目睹。至于顾长钧并没与她同回,倒没人感觉有甚么不当。他平时本来就不常常在家,已是常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