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江侯自是说出一番教诲来,“嫁到人家去,便是人家的媳妇,要恪守妇道,不能再如昔日在家里那般率性妄为了,事事都要以夫婿为贵,以长辈为尊,做个孝敬懂事的好媳妇。你嫁畴昔,就是武骆侯府的二奶奶,行事更要谨慎谨慎,莫让人笑话了我们江家的女人。”
江意澜昂首看天,天还没亮,只院中的灯笼披发沉迷蒙而又微小的光,一阵冷风吹过,她打个寒噤,脚下的步子亦快了几分。
正说着,屋里涌出去一群人,有男有女,有忙着关门的有要红包的,也有推推搡搡的,一阵喧华,江意澜尽管低了头坐着,内心渐渐的紧了起来。
江意澜嘻嘻一笑,“饿的没力量了更好,倒像个病怏怏的西施了。”
“二女人是最美的新娘子,真美。”月笼也禁不住赞叹一声,望着镜子里的人浅笑。
江意澜亦哽咽着应了声是,接着便去拜江微岸佳耦,佳耦二人却并未多话,只眼里的担忧倒是闪现无疑的。再去一一拜见江微波江微舟两佳耦,都是说些不咸不淡的话,江意澜也懒得仔谛听。
江意澜徐行上前,先拜过文江侯。
江意澜这才知是江意遥蹲在跟前背她出门,她扶着红颜的手悄悄趴在江意遥的背上,隔着红盖头看着江意遥的后脑勺。
全福娘子隔着红盖头上高低下打量了几次,眸里暴露一抹笑意,“女人稍等,顿时就要出门了。”
月笼在一旁挑起纱帐,红颜手捧着大红嫁衣上前,肖妈妈则亲身服侍江意澜穿衣,然后谨慎翼翼扶着坐到打扮台前,从一旁早就筹办好的鎏金打扮盒里拿出一把乌玄色的新梳子,先在江意澜的头顶悄悄梳了一下,又在发梢缓缓顺了顺,嘴里则是念念有词。
出了暖香院,便看到江勤仓猝忙的奔进暖香院,红颜忙扶着江意澜加快了脚步,“女人,许是武骆侯府的肩舆来了。”
江意澜脸上的泪水还没干,肩舆便开端摆布摇摆起来,一个坐不稳,头差点碰到肩舆上,全福娘子在外喊道,“新娘颤一颤,繁华繁华享无边。”
闹了一阵子,一人走近江意澜,在她跟前蹲下身来。
江意澜点点头,倒是动也没动,朝镜子里的人又多看了几眼,微眯着眼朝镜子里抛了个媚眼,衬着大红嫁衣的鲜艳,说不出的娇媚娇柔,惹的红颜二人又是一阵歌颂。
沈妈妈呵呵笑起来,“女人,老奴早就瞧出女人是个美人胚子,只可惜精气不敷,累的女人肤色暗淡,可女人的眉眼倒是都雅的,本日一见女人,恰是如此,终有一日,女人不施脂粉,也一样的标致。”
江意澜自是赞叹不已,伸出大拇指朝肖妈妈做了个手势,“肖妈妈,您这双手,绝了。”
江意澜端坐了这大半天,脖子都生硬了,缓缓展开眼,朝镜子里看了看,蓦地睁大了眼,镜中的人儿,弯弯的柳叶眉,小巧坚硬的鼻尖,鲜艳欲滴的红唇,平日里稍显暗淡的皮肤此时也白里透着些许红润,高高挽起的长发闪着乌黑的亮光,衬得发间的金钗愈发刺眼,使得她多了几分崇高之气。
江意澜细心去听,亦未听清她说的甚么,许是些吉利的话儿,从镜子里看到站在一旁的红颜月笼面色皆慎重严厉,仿佛正在做的是一件崇高不成侵犯的事,她亦摆正了姿式,内心也端上几分慎重,任由肖妈妈在她头上拾掇。
肖妈妈愣了愣,解释道,“武骆侯府来人之前,女人是能够不盖盖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