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响,他忍不住点头苦笑道:“我现在算是晓得为啥这谩骂……咳咳,这类事儿光传闻过没见过了,豪情还得遭这份罪!”
比及一桶浓汁儿都浇完了,两个力工上前把笼屉往边上挪了挪,这时才轮到武凯退场,只见他上前先用一根细木棍搅了搅那粪汁儿,又把一个鸡蛋扔进锅里,任其在内里浮沉半响,这才叹了口气,冲郓哥儿摆手道:“好了,再添两瓢净水,别的的几桶粪汁儿就不消淋了。”
固然最后的‘淋硝’算是完成了,可武凯却如何也欢畅不起来――这临时搭建的‘淋硝台’实在是过于粗陋,淋出来的硝水浓度偏低不说,花的时候也远超估计。
郓哥儿一听这话差点没吓瘫了,这淋了几桶温水就臭成如许,如果烧开了……
想起手榴弹,武凯内心俄然又冒出些新设法,忙拉住郓哥儿,道:“郓哥儿【颠末旁敲侧击,他总算晓得了少年的名字】,揉面的事儿有这两位兄弟就行了,你受累再跑一趟,帮我买些用来包东西的粗纸,再去铁匠铺看看有没有剩下的碎铁屑,越琐细越好,有多少要多少!”
抱怨归抱怨,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也不成能半途而废,特别那几个力工都是拿了双份人为,就更不好说甚么了,只得分头行动,垒灶的垒灶、烧柴的烧柴,不一会儿工夫,三个临时架起来的大铁锅便飘出了浓浓的‘粪香’。
郓哥儿喃喃的反复了一下,这才反应过来,冲动的差点没把水桶踢进锅里,连崩带跳的从架子高低来,一把撤掉了嘴上的粗布:“我的老天爷啊,总算是完事儿了,再持续下去我这鼻子非熏坏了不成!”
郓哥儿把他交代的事情都记下了,这才用担子挑着那些东西仓促而去。
出了武大师,他先到老刘头的杂货铺子订了几扎最便宜的粗麻纸,又去城西铁匠铺采集了十几斤废铁渣,这都是常日打铁用剩下的边角料,就更花不了几个钱了,往回赶的时候金饰竟还省了一多数――当然,这也是因为西门庆送了很多的好东西,不然单靠‘武大郎’卖炊饼可凑不出这么多的金饰。
“揉面?!”
又是一笼屉湿淋淋的猪粪倒在墙角,骚臭味儿跟着水蒸气喷薄而出,眨眼间便覆盖了小半条紫河街,过往行人无不掩面疾走。
“大郎。”
不过这些金饰可不好让潘弓足瞥见,因而到了王婆家门口,郓哥儿先把东西压在粗麻纸上面,这才上前哐哐砸门。
王婆追着喊了两声,毕竟受不了隔壁院子里飘出来的味道,悻悻的回了茶馆,把刚才郓哥儿的话跟西门庆、潘弓足学了一遍。
郓哥儿捧着那些东西有些傻眼,就算他还没颠末人事,也晓得这些东西是女人的‘命根子’,不由支吾道:“这如果让嫂……那女人晓得,还不跟你拼了?”
前几日郓哥儿来这里找西门庆兜售冻梨时,便被这老女人一阵好打,对她天然也不会有甚么好神采,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,骂道:“呸~小爷今儿是来传话的,不跟你个老虔婆普通见地!大郎的娘子是不是在你这儿?你奉告她,大郎让她早晨就在你这里过夜,明儿一早再把西门大官人叫来,到时候大郎有话要说!”
几个干活的力工却好似没有嗅觉普通,神采麻痹的将笼屉抬回堂屋,重新架在了灶台上,然后抡起铁锹,把早就搅拌好的草木灰和猪粪一股脑铲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