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啊。”
她背靠着他在他跟前站定,萧弋的目光微微一垂,便能瞥见她脑袋顶上的发旋儿,另有耳畔那几根不□□分地翘起的头发丝。
那软垫子缝成蒲团大小,该当是夏季垫着坐用的,其体积明显是不能挤上桌的。刘嬷嬷拿着一个垫子摆布比划,五官都忧愁得皱一起了。她道:“这可如何好?”
杨幺儿抬开端,对上萧弋的目光,道:“好硬啊。”
杨幺儿捏着笔,还不等她脱手,有宫人打起帘子来,躬身道:“皇上,永安宫差人来了。”
萧弋抓住杨幺儿的手腕,往上一带,杨幺儿的手臂便腾空了。随即他再将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肘下,掌心刚好托住。非常稳妥。
不一会儿,便有个老嬷嬷出去了。
萧弋道:“过来罢,朕再教你那两个字是如何写的。”
而萧弋已经收回了手,正从宫女那边取了热帕子擦手呢。杨幺儿没了手臂的支撑,便抓着笔呆呆站在那儿,盯着进门来的老嬷嬷瞧。
刘嬷嬷忍不住笑了,道:“女人细皮嫩肉,经不得磨的,老奴去取个软垫子来……”
……她都能躺上去呢。
又或许是懂了,可她当真会懂吗?她是不懂的……
“这两个字还认得出吗?”
另一个?
杨幺儿说:“唔。”
那老嬷嬷躬身道:“奴婢给皇上存候!皇上不日便要大婚,届时要行纳彩大征之礼,女人留在宫中,便没法成礼了。本来是李大人将女人接来的,现在将女人送到李府上,等候行过礼后,大婚之日再从午门入,是最最好的。奴婢这便是奉了太后的命,前来接女人随李家老夫人归去小住几日。”
老嬷嬷昂首瞧了一眼,无端感觉皇上本日极有威慑之力,也不敢回嘴,忙辞职了。
萧弋俄然转头问:“你想出宫吗?”
抵着桌子写字,还怪桌子太硬。
萧弋接连问了两个题目,却没获得杨幺儿回应,他不由低头去瞧抵着桌子的杨幺儿。杨幺儿软趴趴地抵动手臂,眉心微微蹙起,小嘴一张,竟是吐了口气出来,像是有甚么事在难堪她普通。
她想,他说了那样一长串一长串的话,总得应上他一声的。
只是她手臂有力,非得抵着桌子,才气竖起手中的笔。
他又道:“如果出宫,赐你宅院、黄金。你可过上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糊口。”
杨幺儿垂垂找回了熟谙的感受,总算是握得像模像样了。
她也许是不懂的。
萧弋取了支更细的笔,写了“月窈”两个字,问:“这个?”
刘嬷嬷听了这话,点头应了。心道,那位蕊儿女人,天然是无缘了。
“唔?”杨幺儿茫然抬起左手,摸了摸本身的脑袋,又揉了揉头发,揉得乱糟糟。
待反复写了几行,杨幺儿才开口说:“另有。”
“既做不了主,便归去问你的主子罢。”萧弋道。
杨幺儿又眨了眨眼:“唔。”
“回皇上的话,来了个嬷嬷,可要放她出去发言?”
“何事?”萧弋看也不看那宫人,反倒是盯着那“月窈”二字,似是感觉本身起得极好。
萧弋倒是没说甚么,刘嬷嬷便当皇上默许了,因而缓慢回身去拿了。
萧弋:“嗯?”
他瞧着她专注的模样,突地笑了下:“也是,一个小傻子,纵有宅田千亩黄金万两又如何?无朕相护,骸骨无存。”
“可,可……可这祖制老是要遵守的,大礼不成废。”
萧弋只好抓起了她的手,再将那羊毫塞到她的掌心:“握住了。还记得如何握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