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靖之右手握住香炉颈,左手虚握成蒙古包状,挡住香炉口大半,移至鼻下,深深吸入。
:“阿毓,你如何哭了?”
庾蒿仰着脖子道:“王卿不也同某一样。”
真的哭了。
好个醒梦!(未完待续。)
王靖之瞥了他一眼道:“你也在这赖了六十多日了。”
庾蒿早已与她熟谙,也就以姓名相称。
围炉上的茶香正在此时溢了出来,梅子青陶瓷香炉外型浑圆,上有鎏金盖,盖子上雕镂着不着名的花蔓。
王靖之冷哼一声,不睬庾蒿,出门去。
:“叮咛下去,初三。”他顿了顿道:“初五起行。”
品香这日,恰逢除夕,窗外飘散着雪花,纷繁扬扬,耳边偶尔响起稚童的笑声与炮仗声,充满了人间的气味。
这边品完第一种香,再次伸开双眼,杨毓正在斟茶。茶汤稠密红亮,高高的流泻下来,茶香四溢,雾气环绕。
这座八角亭以青瓦宝盖为顶,八角吊挂着翠色玉铃,四周垂着半透明的红色帷幕,坐在此中,可看到天井中的盛开的簇簇梅花。
:“乐宣君慢走。”刘夫子再施礼,送走一行人。
世人闭目轻嗅,心生高兴。
:“是。”
:“祺砚,去备好春盘和屠苏酒。”
:“祺砚,将蜜饯果子分给孩子们。”
世人别离捧着香炉,细细嗅之。
:“郎君,金陵来的手札。”
他的声音,那么清澈,那么富有磁性,那么轻易辨识,内里听得清楚。
一股沉香与檀香糅合着几不成闻却确切难以忽视的茶香,暗香敏捷的贯穿了身材每一处毛孔。
庾蒿浅笑着看着陶罐,欣喜不已。
但是,幽篁醒梦中的竹叶香,却与这沉寂之香糅为一体,杜若奇妙的点点辛辣与竹香、木香融会一处,让报酬之一振。
杨毓再冲夫子行了礼道:“年礼已经送到各位夫子家中去了,刘夫子,多多操心,我走了。”
她晓得的,他该走了。
杨毓讷讷的小手抚上容颜。
亭主府的年礼是遵循往年的礼节做的,倒也是张灯结彩,欢欢乐喜。大门摆布吊挂桃符,左书“神荼”,右写“郁垒”两位降鬼大神弹压邪祟。
王靖之解开小笺,是王晞之的信,仓促看了两遍,如玉容颜暴露了笑容。
:“陛下实施了谢公上奏的法律,金陵贪腐之状大有改良。”
香炉临时放在一边,等杨毓斟茶一圈,缓缓的放下了衣袖,落回座上。世人朝她微微点头,感激仆人的接待,这才捧起茶盏,细细的品了起来。
杨毓微微侧目看向他,如玉的手,与梅子青色的香炉煞是都雅。
:“第二品,幽篁醒梦。”
:“返来了?”她笑的一如平常的素净。
:“是,谢乐宣君教诲。”
杨毓略微摇点头,笑着道:“庾君见多识广。”
王靖之站在门外,轻叹一口气,排闼出去。
品了好茶,庾蒿将香架上的箩丝香取了下来,开端焚第二炉。
杨毓没有来由留下一个志向高远的男人,她明白,她不能,也不会。
围炉的炭火烧的正旺,不知不觉,水已经沸腾起来,号令的冒着热气,熏的她面色微微泛红。她很当真的盯着烧沸的水,心无旁骛的模样,将早炙干的茶饼掰了一块投入沸水中。
在晋人统统香料当中,沉香可谓众香之首,集六合气味一体,散食****为一方;它异化了树胶、树脂的沁香,在特定的前提下受伤害,经多年积累结出的一种香料,香味沉寂内敛。
王靖之初五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