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文士一听这话,努努嘴,眉头蹙起道:“他如何老是能寻到我!太也怪哉!”
王靖之负手而立,颀长的身姿被日光映照在地上,他双眼清澈的道:“并州。”
葛仙公听得背后发麻,他咬碎银牙道:“好你个王靖之!你是否不记得,是我救了你一条小命?”
葛仙公站在原地,想持续往前走,他舍不得美酒,想回身归去,又感觉丢脸,一时候不知该如何办,只能难堪的脚步半往前半后退的。
王靖之无辜的耸耸肩,抿着唇道:“葛仙公,靖之怎敢对您无礼呢?您想多了。”
王靖之呲着牙,笑道:“靖之不敢相忘,当年若不是仙公施以援手,我早已命丧地府。亦记得当年仙公只因我言语一句你惧内,便将统统的药换成最苦的。”王靖之仿佛堕入回想,目光高远的道:“那一年,靖之才四岁吧?”说着他转过眸看向葛仙公。
王靖之扬唇而笑道:“靖之不敢,唯有关了金陵武曲,抑或将仙公的仙姿画作成图,高高的挂在金陵城门口,并请人每日三炷香的供奉,如有人前来扣问,便令人将葛仙公当年在王家的事情一一鼓吹,仙公感觉如何?”王靖之说的当真极了,且流利如作诗,语气慎重,叫人不得不信。
众侍卫不明以是,愣了一愣,便停了呼唤。
瘦文士一听这话,扬唇而笑:“你承认便好!”
王靖之对身后的侍卫道:“罢了罢了,莫喊了,既然葛仙公不在,我便一把火烧了这桃林,我们再去别处寻人吧。”
葛仙公平生有三爱,一爱夫人王碧,二爱独女葛馥,三爱金陵武曲。
王靖之见他出来,眼中没有一丝不测,反而将火把递给身边的侍卫,萧洒安闲的翻身上马,仿佛甚么都没产生普通,对瘦文士拱手施礼道:“葛仙公,好久未见,您神采朗朗如旧啊。”
明公微微一笑道:“靖之进退有度,若不是葛兄仙踪难寻,靖之也不会如此。”
王靖之笑意盎然,左手持着火把,右手持着缰绳,双腿微微一夹马腹,马儿慢悠悠的向前几步。
金陵武曲是晋人中赫赫驰名的酒坊,若说这酒坊中最醇香的美酒,当属以金陵武曲为名之酒,此酒光彩似虎魄,闻之醇香稠密,入口甜美,入喉暗香,入腹方才感觉辛辣,此一酒三味,有天下第一美之名。
胖文士唇间一笑,亦是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。
瘦文士神采微沉,抓起略胖文士的衣袖道:“你这小人,定是因快输了,才耍赖!”
瘦文士一掀衣角,面上沉着安闲道:“我便去看他敢不敢。”话虽如许说,他脚下已经急不成耐,恨不能行动生风似得往外走。
:“哦?”王靖之猜疑一声道:“明公竟然会输给葛仙公?究竟是何赌约?”
葛仙公一甩衣袖,独自往回走,一边走一边低低的腹诽着道:“竖子,真真记仇。”
王靖之笑吟吟的看着葛仙公的背影,自言自语似的道:“如此也好,待我回到金陵,便寻个由头,将专酿美酒的金陵武曲关了。”
:“我想多了?”葛仙公气急废弛的一拂袖道:“我走了,这桃林你爱烧便烧去!”说着,葛仙公顺着土道独自往前走。
一听烧桃林,瘦文士大惊道:“他敢!”
葛仙公抿着唇对明公道:“明肻,帮我将药箱取来。”
王靖之踏着风雅翩飞的步子,慢条斯理的走畴昔,小声道:“只要葛仙公肯救人一命,我便汇集全天下十大美酒,送与仙公。”
葛仙公负手而立,仰着头,背对着王靖之。却有种被人看破的感受,这让他很不舒畅,他缓缓的回身道:“我若不该,你当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