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鲜卑人,九江王眉头微微一挑。再听闻王靖之的名讳,他竟有些迟疑犯难了。不因别的,只是此人身份的确贵重不凡,乃是琅琊王氏的嫡长孙,如果真的不出虎帐救,传到金陵,那些士族还不将他生吞活剥。他的眸光转向堂下软榻上清艳绝伦的杨毓,只感觉这女郎与他畴前见过的女子万般分歧。她的肌肤莹白柔滑如腻双眉浓淡得宜,双眸熠熠生辉,一点樱唇不点而朱,虽一身素袍,却掩不掉周身的瑰姿艳逸,且携着一出身外名流般的清傲狷狂气度。若能占有此女,那真是人间第一对劲事!
:“琴仙?”九江王眯着双眼,笑着道:“奏来听听!”他畅怀大笑,一把搂过一旁侍酒的婢女,那淫邪模样,已然必现。
杨毓站在远处,双手放在小腹,小腿微微曲折,端庄风雅的施了一礼,微微抬眸看向高坐在上的九江王,扬唇笑的张杨,声音清澈的道:“杨氏阿毓,见过九江王。”接着,她朗声笑道:“许是阿毓孤陋寡闻,从未见过王爷这般接待女客的。”说着,她眸光扫向堂中间操琴之姬。
烛火之下,一曼妙素净的红衣女郎,坐在中间,素手高抬低转拨弄着七弦琴,琴声悠长动听。
这类被人猖獗打量,杨毓早已风俗,却还是不由感到恶寒,仿佛吃了苍蝇般的讨厌恶心,她心中不悦,脸上的笑意却没有消逝一分一毫,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,一瞬不瞬的看着九江王。
杨固尘就在现在上前一步,他气度沉着,双颊气的微微抽动,冷声道:“殿下有所不知,我家女郎乃是名冠北地的琴仙!”
她扬开端,挺直腰背,踏着风雅中透着萧洒的步子上前几步。站在厅堂中间,杨毓眸光瞥向九江王,似不屑,似轻视。缓缓的道:“九江王不让客落座?”
窗外零散的细雨终究坠落凡尘,滴滴答答的敲击空中。只是转眼之间,欢畅的细雨转为瓢泼大雨,雨声雷声不断于耳。鼻间那股如有似无的潮湿味儿终究发作普通,一股寒气,侵袭着杨毓的身材。
杨毓身子微微僵了僵,再次踏在这座恶梦的樊笼,她顿了顿。
杨毓唇角明丽的笑容更加浓了,声音似碎玉般清澈的道:“邛城受鲜卑雄师攻打,阿毓受琅琊王氏靖之之托,前来借兵。”
九江王顿时朗声大笑,一双笑眼被脸颊上的肉挤的眯缝一条。
也只要一刹时。
下仆面色一冷,腰弯的更深,声音微微颤抖道:“是是是,奴讲错。”
弹琴的女子垂着头俯身施礼,低着头出了门。
抬起左脚,踏进都丽堂皇的厅室。厅堂中四周华灯烛火,将宽广的屋内照的灯火透明。上等的细羊毛织成柔嫩的地毯,铺在中心,大殿两侧别离立着四根朱红木梁,木梁上雕镂着麒麟踏雷纹。
下仆在厅堂门口伸出右手,作出请的姿式,垂着头,哈着腰,非常恭敬的道:“女郎请自出来吧。”
杨固尘冷声怒斥道:“我家女郎的身份也是你这卑贱之人能问的?”
杨毓一拂袖,眉眼间生出一丝寒意,冷冷的道:“九江王不肯阿毓打搅固然直言,何必如此摧辱!”她玉手一指那富丽的软榻,冷声道:“阿毓士族之女,此番前来九江城,是受琅琊王氏之托,怎能落座姬妾之榻!”
九江王笑眼看向杨毓,心间一震,脸上暴露兴趣勃发的模样,他笑着道:“女郎何不上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