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伽罗闻言,也顾不上归去换衣服,直接抬步往春晖堂赶去。
打人不打脸啊,就是大长公主那样放肆的人,也只是劈面给顾伽罗冷眼,却从未直接将那件丑事说出来。
见冯妈妈慎重的模样,顾伽罗晓得这件事算是说定了,她又想起方才的话题,问道:“噫,方才说到那里了?”
县主留在廊下服侍的小丫环看到顾伽罗出去,扬声通传了一声:“谨大奶奶来了!”
冯妈妈语气中带着较着的不屑,凉凉的说道:“进京的可不但是她白叟家,还拖家带口的弄来了一大师子咧。”
清河县主眉头舒展,她晓得贾氏是个没见地的老胡涂,但还是没想到这个老婆子会如此‘拎不清’。
顾伽罗挑了挑眉,但脚下不断,持续往里走。
但她年纪大,辈分高,洛阳的官眷们看在都城齐家的面子上,都尊称她一声‘老太君’。
顾伽罗保持着施礼的姿式,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寒意,但很快又规复过来,她不急不躁、不卑不亢的回道:“妾身顾氏,见过老太君。”
这位应当就是贾老太君吧。
这丫环是清河县主身边的二等丫环,名曰鹦鹉,最是个聪明、巧舌的人儿,县主命她在门口守着,就是为了提示顾伽罗。
顾伽罗蓦地发觉,她公然该‘惊醒’了,听听冯妈妈这语气,竟是比她这个仆人还要瞧不起齐家。
冯妈妈不是笨拙之人,半晌的工夫便明白了顾伽罗的意义。
冯妈妈的眼中闪过一抹讽刺,啧啧有声的说:“啧啧,大女人,您是没看到那些人哪,不过都是些土里刨食儿的农家奴,可那架子却端得实足。特别是那位贾老太君,瞧那做派,竟是比我们大老爷还要威风呢。”
这是她的老弊端了,一方面她感觉本身是朱门大师里的老太君,非常的高贵与高傲,另一方面她又有些自大,感觉本身的出身不高(平常农家女),格外看不上那些出身显赫的贵女令媛。
如果这位贵女长得又极好的话,那就更令人讨厌了。
甚么‘惦记长辈’,贾老太君清楚就是指责顾伽罗这个做重孙媳妇的不懂端方,长辈来了,她不说在家里恭迎、奉养,却跑到内里去‘乱逛’,真真是没端方、不敬长辈。
冯妈妈听了顾伽罗的话,惭愧地低下头,“都是老奴不好,老奴痴长了这么大年龄,竟是连这些事理都没有想到,几乎误了大奶奶。大奶奶,老奴、老奴真是该死。”
此言一出,在场人的呼吸都是一窒。
因为只要她一人端坐在罗汉床上,就连大长公主都坐到了下首的两溜官帽椅上。
这应当就是贾老太君带来的孙媳妇、重孙媳妇等女眷吧,顾伽罗内心暗忖,脚下不断,绕过屏风,来到近前。
清河县主没有跟贾老太君打过交道,但是她的婆母袁氏却对贾氏非常体味,暗里里曾经对县主面授机宜,奉告了她一些应对贾老太君的体例。
“哼~~”贾老太君从鼻子里冷哼一声,淡淡的说道:“哦,你就是阿谁几乎坏了我齐氏清名的顾氏?”
很不幸,顾伽罗便是长得好、出身好又嫁得好的王谢淑媛。
齐大老爷齐令先,那但是做过国公爷、统领十万兵马的大将军呢。
齐大牛这一支掌管着黔国公府在洛阳的财产和统统田产,黔国公府的产业被全数抄没,洛阳的私产天然也保不住了。
贾氏没有诰封,只是个平常的村落老妇。
幸而顾伽罗白日的时候在霍家受了些经验,颠末一天的深思,相通了一些事,这才想忍着没有失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