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公主说得半真半假、似是而非,乍一听很不靠谱,可细细一揣摩,却能让人惊出一声盗汗。
好轻易躲过了大洗濯,好轻易全须全尾的活了下来,还不等喘口气呢,宫中最令人讨厌的祸头子九公主就来了。
届时……哼哼,毒害权贵、企图腐蚀大齐军队、乃至想要颠覆大齐政权的庞大帽子,姚希若的小脑袋能撑得住吗?
顾伽罗一边把玩着齐谨之的手指,一边低声问着。
当然啦,这是不成能产生的事。因为人家齐勉之和他哥,在水西忙得正欢呢,那里偶然候来乌蒙给齐谨之添堵?
齐勉之只在水西大营待了半个月,便撑不下去了,这还是在有人暗中帮手的环境下,他仍然没法在底层糊口下去。
“阿九,你这是甚么模样?别忘了,你但是堂堂皇家公主。如何能——”
“齐、齐姚氏?”太子有长久的惊诧,但很快又规复了普通,手指悄悄摩挲着宝座的扶手,缓缓道:“阿九,你把整件事重新到尾细心说一遍,切莫有任何遗漏。”
这些都是很好查证的事,以是九公主应当不会扯谎。
但是在白雪覆盖之下,却稀有条暗潮涌动着。
九公主吞咽了口唾沫。低声说道:“是、是赵国公的外孙女、东齐的四奶奶齐姚氏。她说是治病的好东西,皇兄,你也晓得她的医术了得,我、我想让母亲早些好起来。以是就、就——”
太子脑中涌入各种诡计论,短短几息的时候里,他已经缓慢的脑补出了一个‘惊天大诡计’。
“哦?齐勉之竟做起了买卖?”
九公主哭得那叫一个悲伤,哭着哭着还打起了嗝儿,配上她满面的泪痕,以及无辜又惭愧的大眼睛,小模样好不成怜!
身为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哥儿,平生遭到的最大磋磨,也不过是在诏狱的那段日子。
几个月前的燕亲王谋逆案方才落下帷幕,宫里经历了次极其完整的大洗濯,很多宫人被带走便再也没有返来。
“母妃病着,父皇和母后上了年纪且事件庞大,我、我不敢叨扰,思来想去,竟是只要皇兄能救我了。”
大齐官府和夷人底子没法做到真正的相亲相爱,以是,齐勤之成为展家的姑爷的那一刹,他就落空了重回大营的资格!
别忘了,西南大营的首要职责是看住那些夷人,而大营里的很多武官的军功都是建立在很多山民的性命之上的。
这几个宫人的运气不错,就在他们冷静的将满天神佛都求了一遍的时候,耳边终究响起了太子的声音:“你们都退下吧!”
齐勉之刚来的时候,还真想从底层做起,可题目是,底层是那么好做的?
最最要紧的,九公主还想趁着此次机遇,和当朝二把手拉近干系!
而济民堂便是专门发卖两种丸药的药铺,查得再长远些,最后拿出这两样东西的人,不是旁人,恰是延恩伯府的一个纨绔少爷。
齐谨之一手端着茶碗,小口的喝着,另一只手任由顾伽罗摩挲,嘴上却还不断的说:“这也是没体例的事,齐勉之和齐勤之分歧,他只是免死,不是免罪。现在的齐勉之还是个戴罪之人,不能科举,不能入仕,就算想当个军户也只能做最底层的那种……”
九公主抽搭着鼻子。她是真的涕泪纵横啊。一是内心真急了,二来则是因为方才那一跪——疼,膝盖真他妈的疼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