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别传来瓦片爆裂声,陆沉抓起铜钱塞进裤脚暗袋。密室俄然狠恶震颤,墙上的河洛图象被无形之手撕扯,二十八宿的银针齐齐指向北方。他撞开暗门冲进暴雨中时,身后阁楼轰然坍塌,燃烧的梁柱间模糊可见扭曲的人形黑影。
陆沉的瞳孔突然收缩。胡饼摊的竹筐轰然炸开,十二支袖箭呈北斗阵型激射而来!他抄起鱼摊的柳木扁担横扫,青鱼与冰块混着暗器叮当坠地。腰间短刀出鞘的刹时,斜刺里俄然伸来一只枯手。
";天璇移位!";相士俄然甩出龟甲。
相士的蓑衣在雾中忽隐忽现,袖间不时飞出刻着星纹的铜钱。当第七枚铜钱击中追兵眉心时,陆沉俄然发觉非常——那些倒下的尸身正在熔化,暴露胸腔里跳动的碧绿蛊虫!
晨雾裹着鱼腥味漫过船埠,陆沉伸直在漕船暗影里。青灰草灰涂满脸颊,褴褛的葛衣下藏着裹泥的短刀——这是用当铺暗格里的赤金叶,跟船厂老乞丐换的。
铜钱坠地的脆响让陆沉寒毛倒竖。昨夜在太傅故居密道捡的半枚铜钱,现在正从他袖袋滑出,在青石板上滚向追兵脚边。铜钱缺口处的燕篆";永和";二字,在朝阳下泛着血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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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士的铜钱剑斩断蜈蚣口器,茶青汁液溅在陆沉的破草鞋上,刹时腐蚀出个洞穴。他这才惊觉整条街的商贩都在异变,卖鱼妇人的瞳孔裂成四瓣,胡饼摊主的下颌骨俄然脱落,暴露满口倒钩尖牙。
相士的暴喝惊飞檐上灰鸽。陆沉本能地按唆使腾挪,脚下青砖俄然陷落。追兵的铁蒺藜擦着耳际飞过,钉入身后酒坊的";太白遗风";匾额。他这才看清整条长街的青砖排布暗合八卦,每一块松动的地砖都藏着杀机。
相士俄然撞开某间阁楼的雕花窗。陆沉滚进尽是灰尘的配房时,瞥见墙上挂着幅泛黄的《璇玑图》,二十八宿的位置钉着带血的银针。相士的枯手在星图某处重重按下,整面墙俄然翻转!
";闭气!";
追兵的弩箭钉入桐油伞面,相士俄然将竹幡插进青石板缝。晨雾中寒光乍现,七根淬毒银丝从幡顶迸射,精准缠住三名追兵的脖颈。陆沉闻声轻微的";咔哒";声,像极了本身拨动当铺库房构造锁的声响。
";叮——";
相士掷出个青铜罗盘,指针疯转间爆开红色烟雾。陆沉被拽着跃上屋脊时,瞥见罗盘后背刻着";莫问天机";四字——这是天机阁主莫听雨一脉的信物!
瓦片在脚下碎裂,陆沉跟着那道灰色身影在鳞次栉比的屋宇间腾挪。身后的兽吼声越来越近,他闻到本身伤口排泄的血腥味——那件渗入毒血的蓑衣,现在成了催命符。
";当啷——";
";坎位三步,震位踏瓦!";
陆沉下认识地扑向卦象所指的腌菜缸,龟甲在头顶炸开的毒雾中化作齑粉。他闻声追兵收回非人的嘶吼,扭头瞥见最魁伟的阿谁男人皮肤寸寸龟裂,后背脊椎处钻出三尺长的蜈蚣!
";卖炭的!";卖鱼妇人俄然尖叫。
话未说完,他的天灵盖俄然裂开。陆沉惊骇地看着一只碧玉色的天牛从颅骨中钻出,薄翼上的金粉在灯下构成卦象。相士的尸身缓慢碳化,灰烬中竟闪现出完整的铜钱——正面刻北斗,后背蚀苍龙。
";七星...坠北...";相士的瞳孔开端分散,";去城南...找...找..."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