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得许老太太稍稍和缓了面色,总归是为了给她购置寿礼,才会引出本日之事来的,且先问问她到底受了甚么屈辱,再多决计吧。
春分这才娓娓说道起来:“奴婢和我们女人出了府后,想着正阳大街上好东西多,便独自去了正阳大街,进了就近的一家银楼。那银楼的老板娘好生殷勤会做买卖,我们女人便听她的,进了雅阁里渐渐遴选,想给老太太挑个孔雀的宝结,我们女人说前儿看着靖南侯夫人戴了好生华贵,虽说孔雀按制只要一品夫人才戴得,但大老爷与二老爷都那般无能,给老太太挣个一品的诰命返来,那还不是迟早的事?不想才挑了一会儿,便有人在内里说那家店以银充金,欺瞒主顾,砸场子来了……”
许宓听得大喜,看来祖母对许夷光的顾恤与心疼,也不过尔尔。
春分闻言,忙收了泪,道:“奴婢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都禀了老太太,只是一点,老太太听了后,可千万别活力,不然奴婢就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。”
清了清嗓子,她正要说话,李氏俄然摆脱吴妈妈的手,脚步踏实却速率极快的走到她面前,“噗通”一声跪下,便先满脸悲忿的开了口:“郭氏竟辱我至厮!郭氏及其娘家人的底气从那里来,天然是从老爷那儿来,没有老爷的钱权放纵,没有老爷的宠妾灭妻,他们岂敢放肆至厮!既然老爷如此不待见我,还请老太太做主,赐我一纸和离书,今后恩断义绝,两不相干!”
把当时的景象事无大小,全数描述了一遍。
许老太太便不耐烦起来,大太太看在眼里,只得喝命春分:“二女人哭得说不出话来,你的嘴莫非被缝住了,也说不出话来吗?还不快一五一十把事情都禀了老太太,指不定老太太看你识相,就饶了你这一次呢?”
许夷光却只是哭着点头,一个字也不肯说,便是李氏小声催她:“敏敏,你倒是快说啊,你不说老太太如何为你做主啊?”,仍然甚么都不肯说。
一边哭求,一边叩首如捣蒜,很快便磕得额头一片通红。
“我们女人听到这里,那里还在雅阁里呆得住,带了面纱,便由奴婢扶着去了内里,问那老太太过么时候我们太太改姓了郭,不叫许李氏,而叫许郭氏了?甚么时候我们女人的娘家又由李家成了郭家?谁晓得,那老太太得知了我们女人的身份后,竟然说、说她是我们女人的姥姥,一口一个‘好外孙女儿’的叫我们女人不说,还、还说我们太太除了一身的病,甚么都没有,迟早要给她女儿让位子,我们女人迟早要在她女儿手底下讨糊口的……”
话没说完,已忍不住拿帕子遮脸,大哭了起来,明显是真委曲得狠了。
面上却涓滴不透暴露来,正待再说,春分已先哭起来:“老太太,奴婢冤枉,并非是奴婢调拨了二女人擅自出府的,而是二女人想着下个月就是您白叟家的生辰了,她和二太太都不晓得该送您白叟家甚么贺礼,才气聊表对您的渴念和感激之情,以是才会偷偷出府去,想提早购置好了贺礼,届时给您白叟家一个欣喜,真不是奴婢调拨的,求老太太饶了奴婢这一次……”
半晌,许夷光终究哽咽着低低开了口:“我只是想给祖母好生筹办一份寿礼罢了,谁晓得偏就这么巧,去了……那家店里,还偏就这么巧,赶上了如许的事!可见那掌柜的一家扯着皋比做大旗,招摇撞骗早非一日两日了,也可见,他们是多么的有底气,而他们的底气,都来自于谁,不言而喻,叫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,如何能不急怒攻心?祖母,您白叟家向来最是慈爱,也最重端方礼体的,可千万要给我娘做主,给我做主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