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妈妈面带难堪,“但是太太,不让我说,女人要不别问了?”
没想到却说得许明孝更怒,指着李氏骂道:“郭氏若用的是公中的钱,我还说甚么,她用的是她本身的钱,公中几时有这项用度了?连母亲屋里且没有!郭氏一个月才多少月钱?你却足足二十两,是她的四倍,拿几两出来,赏下人们一碗加冰的绿豆汤喝如何了?你可别忘了,你早在十几年前,就是许家的媳妇,不再是李家的女儿了,再是心疼娘家亲人,再是想要多补助他们,也该有个度才是!”
母亲是没有嫁奁,没有娘家为夫家带来助力,乃至还得靠夫家布施娘家,但她和李家报酬许府带来的好名声,已经是她最大的嫁奁和带给夫家最大的助力了,不是吗?
李氏笑道:“再陪你三五十年的,那我不是活成个老妖精了?”
吴妈妈因忍不住小声插言道:“拿了公中的钱,本身做脸,还教唆得老爷不顾太太病着,对太太大发雷霆,郭姨娘不是向来都最端方的吗,这便是她的端方?”
吴妈妈是晓得自家女人性子的,看似随和好说话,实则骨子里非常强势,倒很有几分已故老太爷的风致,当然吴妈妈口中这个老太爷,说的可不是许夷光的祖父许侍郎,而是她的外祖父李阁老。
李氏见女儿说完,不但眼睛红了,连脖子也一并红了,晓得她憋着气,忙笑道:“好敏敏,你别再活力了,泥人另有三分血性,何况娘还不是泥人,你放心,我也只容你父亲这一次,若他再敢有下次,不消你找他讨回公道,娘本身就会为本身讨回公道的,别怄了好不好,一向皱着脸,可就不标致了。”
可在许夷光看来,既然许府享用了因为对母亲和李家人所谓“雪中送炭”带给他们的好名声,另有好名声带来的实惠,那起码对母亲要有根基的尊敬吧。
许夷光不想让李氏担忧,只得把悲忿都全数压下,扯出一抹笑容点头:“我不气了就是,但娘也要保重身材,我现在还小呢,如何也得您陪我三五十年的,才气长大。好了,我给娘再细细诊个脉,看要不要换副方剂吃吧。”
李氏只是很少分外打赏二房的下人们罢了,但他们份例内的吃穿用度,她向来没剥削过,便是此次没及时赏下绿豆汤,也是因为她病着,许夷光也日夜忙着照顾她,没想到这一茬儿上去罢了。
又说李氏的两个哥哥:“两位舅兄也是好笑,靠mm妹夫赏饭吃,莫非还能靠一辈子不成?好歹也是两个大男人,有手有脚的,只要吃得苦,要赡养一家人也不是甚么难事,都成阶下囚了,莫非还放不下阁老公子的面子不成?那还不如当初跟着岳父一起死了洁净,起码鬼域路说,一家人能有个伴儿。”
只可惜祖父寿元短了些,毕竟没熬到入阁拜相,就一病去了。
一时诊脉结束,许夷光道:“方剂得稍稍窜改两处,今后迟早风凉时,吴妈妈也扶着娘在院子里逛逛吧,老如许躺着,没病且要躺出病来了,何况本来就病着?娘,您先歇息一会儿,我奉告吴妈妈如何煎药去。”
她当然会感觉冤枉与委曲,便撑着病体,与许明孝分辩起来:“妾身几时真剥削过下人们了?把二房乃至许家都搬空这个罪名更是太大,妾身千万不敢领,还请老爷收回这两句话。再者说了,郭姨娘现在奉了老爷之命,代妾身主持二房的中馈,这便是她分内之事,那她就该把事事都想在妾身前头才是,老爷要问妾身的罪,是不是该先问郭姨娘的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