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武将,对古时的历代名将名帅,便有一种格外的景仰追思,恨不能劈面瞻仰风采。邓艾大名,不要说高岳,在后代,便是浅显百姓,也多有耳熟能详的。其人文武全才,上马整军上马治民,皆是成绩斐然。别的不说,作为曹魏期间的杰出统帅,他一马抢先,智勇兼施,最后得以攻灭蜀汉,独享灭国之功。
高岳驯良的笑笑,表示杨韬可先坐下说话。杨韬乃是原上邽派系的初级官员中,首举义旗率部归降之人,且厥后胡崧、裴诜等,对杨韬的评价也都还不错,带兵兵戈的程度也算还能够,以是高岳对他还是比较优容的。
固然厥后因为钟会的谗言,导致邓艾被司马昭冤杀,但这并不影响他在汗青中本来应有的职位。唐宋期间,朝廷追封当代名将,为其立庙祭奠,此中便有“魏太尉邓艾”的大名。他在高岳的内心,实在是遥不成追的闻名先贤,几可算是偶像职位。
“虽处胡地,但小民恰是汉人。幼时随先父从陇地北迁,来到了靖边城。小民家中有故旧家兵百多人侍从护持,且先父为人热忱忘我,以是我家在靖边也就定居下来。渐渐的,周遭百多里内的群众,常日有个大事小情争论殴斗之类,常常都来找先父主持公道,我家也就被世人推做了管事。”
邓恒很天然的道:“据先父说,小民祖父名邓朗,高祖父的名讳,叫做邓艾。”
高岳打眼去瞧,见此人最多三十岁摆布的模样,蓄着短须,皮肤乌黑四肢结实,倒也是一条边幅威武的大汉。
“哦?另有此事?快请他出去。”
高岳点点头安抚几句,浅笑道:“将军不负等候擒杀杨次,得建功绩,辛苦。我自会嘉奖将军及所部将士,以示鼓励,不叫你绝望便是。”
杨韬与这邓恒,也不过是萍水相逢,因其斩杀了杨次,故而有所结识,但对他的出身以及为甚么会有主动来拜见高岳的志愿,一概不知,以是当下也仿佛在听书般出神,忍不住插话道:“令尊怕是有甚么难言之隐罢。”
正思惟间,跟着传令声高唱,有一人从外大步而入,来至堂间站定,躬身见礼道:“边塞粗暴小民,拜见大将军。”
杨韬诚惶诚恐道:“杨次虽是末将的堂兄弟不假。但此人畴前向来阿附张春,心术不正为非作歹,且为了献媚张春,还曾公开责辱末将。末将与他不但早就情断义绝,更是互为仇雠,相互不相容。现在末将迷途知返弃暗投明,能够及时跟从大将军麾下,幸也。而杨次却贼心不改,自绝活路,落到这个境地,乃是罪有应得,那里关大将军的事呢!”
乍闻此言,高岳惊奇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类似,目瞪口呆的望着邓恒,心中的震惊之感,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邓恒一拱手,不卑不亢道:“小民恰是邓恒。小民因是靖边土著,又身躯粗大有几分蛮力,办事也还算公道,以是被城中所推,暂为管事罢了。至于城主二字,在大将军面前,实在不值一提。”
心中非常猎奇,又没法求得答案。高岳让他免礼,温言道:“你就是靖边城主邓恒么。”
高岳点点头,叮咛彭俊自去,便回了府衙,方坐稳,便传杨韬来见。半晌,杨韬全部甲胄,快步出去,施了军礼拜道:“末将拜见大将军。”
杨韬不坐,执意要站着回话。他恭敬的再拜,便回身向着大门外一声号召,立时便有他的亲兵,端了个木盒出去,躬着身献给了高岳。翻开一看,恰是杨次的头颅。
高岳见他确是边塞之人,固然带着彪悍的民风,但言行举止间却没有那种卤莽无知的蛮横之气,反而很有些有礼有节的味道,故而对他的初度印象非常不错。打量了几眼,高岳又猎奇道:“我看邓城主,面孔及辞吐,仿佛并不是塞北胡族,莫非也是汉人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