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公,尽管向前冲出去,前面有我!”
高岳终究救得嵇云舒,心中也算松一口气。他轻拍嵇云舒的背,尽力安抚道:“云娘,不要怕。麴多数督决计寸步不离奉养陛下,已得空顾及府上了……眼下局势告急,我来救你出去。”嵇云舒脑中一片混乱,便对高岳连连点头。
高岳被呼延谟一箭射中,大怒起来。本意欲回身拼斗,但现在箭矢如蝗般打来,二十名部下已经当场阵亡了四人。追兵势大,没法力敌,不得已只好伏身纵马往西逃去。但马速还未放开,火线又有堵截。早已闻讯的匈奴兵,四周八方的围了过来,要将这一小撮竟敢负隅顽抗的晋兵晋迁当场毁灭。
自发断后的周盘龙,面上早已一扫常日里沉默寡言的木然。现在他双眉倒竖,瞋目圆睁,跨在高大战马之上,浑身的筋肉如铁石般隆起,舞起两柄车轮样大的巨斧,如降魔金刚般,带着狂暴无匹的力量,一起左劈右砍,杀伤无数。
高岳余光扫射,那大将身后旗号上,却有“呼延”二字,他蓦地想起,此人是他初度勤王大败敌军,刘曜撤兵时,率部断后阻击,岿然不动坚若盘石的那员敌将,曾从俘虏口中得知,乃是汉国老将呼延谟。
“都给我上,全数杀掉,一个不留!”
这边只不过半晌工夫,院里不远处已经有更多的匈奴兵,立马就发明了异状,统皆停下了手中的行动,提矛舞刀,哇哇狂叫着都冲了过来。
昔年在金军中也如入无人之境,现在又怎会惊骇匈奴胡贼!高岳在心中给本身不竭打气,蓦地大喝一声,愈奋建议手中枪势,似梨花飘雪的枪影,快如闪电,招招毙命,硬生生的在四周杀出血路。
周盘龙本沉默侍立在旁,见状忙提斧上前,大喝声中,将冲到最前的一名匈奴兵,一斧便斩去了首级,那没头的腔子里,血柱猛冲出来,激起三尺来高,随即咕咚栽倒在地。但更多的匈奴兵,因仗着人数上的绝对上风,却并没有被震慑住,愣了愣,反都暴怒起来,呜哇哇的漫骂着冲上前来厮杀。
她本来拿定主张,但因战事吃紧,高岳只在初时几日,因公曾来麴府拜见过麴允,与嵇云舒简朴地打个号召,别的再无他话。嵇云舒心中如小鹿儿乱闯,羞怯和踌躇又复涌来,等好轻易重新鼓起勇气,高岳已大步流星般拜别。而后情势江河日下,二人也没有机遇再见面,更谈不上伶仃相处分解心迹。
嵇云舒既牵挂高岳,又担忧国事。比及本日,待传闻了匈奴人已经破城的时候,已经迟了。麴允安闲皇宫内,决意死守司马邺,他顾不上自家的府邸家眷,只能听天由命。故而,多量的匈奴兵毫无停滞的冲了出去,府中立时便乱成一锅粥,统统人在危难面前,都本能的挑选四散逃命,女眷们只能瑟缩颤栗,哭喊着挤在内宅,束手无策。
“兀那晋将,好大的胆量!”
麴允府邸,格外阔大,更遭到了严峻的侵犯。府中遍处冒火,高低人等,死的死伤的伤。嵇云舒虽有些外柔内刚,但毕竟是名女子,在塌天般的庞大灾害面前,也是极度惊骇六神无主。她本躲在阁房,几名匈奴人突入,立时便尖声惊叫起来。有兵卒冲过来便要要施暴,万幸的是,领头的队主意其貌若天仙,便动了献宝的心机,想将嵇云舒就此掳走,寻机能献给下属,或者是能入了刘曜的法眼,更是再好不过,定能有所升赏,比眼下胡入夜地的爽一回,总要划来多了。
周盘龙除却刀剑之伤,更且身中两箭,但凶蛮之性被完整激起。他干脆拨转马头,迎着追兵而上,斧到处,无数人头回声而落,衣甲平过,血如泉涌。却冷无妨面上又中一箭,周盘龙狂吼连连,却不当即拔去,任由那箭夺目高耸的扎在脸上,血流满颊仍旧纵马狂砍。敌兵被他势如疯魔的杀神威势所震慑,竟骇得面面相觑不敢向前。周盘龙冲杀一阵,又拨马追上高岳,护在身侧,一同往前凿阵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