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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安固然优于凡人,但厥后愈发一味恃武,自以为凭手中刀矛,便可荡平天下。须知天下如鼎,现在鼎外烈火烧烤,欲予救之,当釜底抽薪,再引来净水倾泻扫荡,方可见效。如果只知用着蛮力去推鼎,最后定是徒劳无功。陈安对于鄙人,平心而论礼敬有加,但却并不言听计从,故而最后落得兵败身故的结局,鄙人固然遗憾怜惜,却更感觉无能为力。”
迟疑满志而来,便显得安闲不迫,言谈举止间,倒显出几分萧洒来。
说着,赵募一面暗自捕获李凤的心机窜改,一面持续减轻语气道:“故而,若依鄙人为将军计:巴西郡,贵国既已割让给秦,那么秦对巴西,定然是志在必得;而成对巴西,又将不闻不问,将军再负隅顽抗,已是毫偶然义,只会让秦、成两都城心生厌憎。现在将军既然面对朝回成都、夕便受诛的危局,不如趁早运营,顺水推舟主动以巴西郡为献礼,投效于秦,则可自保无虞,也可护全一郡黎庶免遭兵灾矣。”
“现在,秦公高岳,励精图治,整军爱民,抗击胡虏拯我黎庶,好算是贤明君主。再说秦兵力量强大,不管与铁弗战,与匈奴战,与鲜卑战,或者与贵国战,都是胜出一筹。秦公治出此等强兵,争衡天下,也是有所凭恃。鄙人现在乃是弃暗投明,非是屈膝于不共戴天的匈奴羯人,如何不成?暂不提人之常情,最起码,上能有机遇实现胸中抱负,有所作为,下也能博取功名光宗耀祖吧?肺腑之言,将军自思。”
赵募站着不动,面色如常,安闲言道:“将军所言,涓滴不差。但此中的事理,将军是当局者迷,鄙人试为将军阐发一二。乱世当中,人主择臣,臣亦择主。男人汉大丈夫,怎能郁郁庸碌平生?鄙人虽手无缚鸡之力,但也自大饱读诗书,不肯空留嗟恨,将这七尺身躯,做那无端填埋沟壑的腐土。”
“哦,赵募赵先生,你是畴前陈安的谋主罢?”
阆中城如临大敌的时候,这天,将军府里,来了一人,恰是赵募。
赵募一面劝说,一面察言观色,晓得火候应当是差未几了,复清清嗓子,语重心长道:“李将军!鄙人虽是外人,也晓得将军为成国奉献半生,呕心沥血,乃是成国甲等的功劳。现在,是成国对不起将军在先,各种不公猜嫌,令民气寒,故而将军转投秦国,也算问心无愧矣。古来伍员由楚投吴,廉颇从赵奔魏,皆是此中事理。”
因而他决定抗旨,那里也不去,就在巴西郡待着,如果能够阻挡住秦军脚步,也算为国立了功;如果抵挡不住,他便要城亡人亡,权当殉职罢了。但决定归决定,李凤还是常常怅怀难遣,苦衷沉重。
李凤有些游移,末端还是将手一挥,令士卒们退下,继而默不作声的望着赵募。
验身、传报、照面、见礼。赵募获得谢艾的支撑,
又过了数日,有切当动静传来,秦军已经筹算强攻巴西了,目前正在做最后的调配摆设。李凤固然晓得这些迟早会来,但一旦临头,还是担忧不已。能不能守得住国土,他底子没有掌控,只能说,竭尽所能略尽人事罢了。
李凤闻报,心中忧烦难以言说。他既愤恨李稚等谗言诽谤架空于他,又懊丧李骧作为元老主将,也不辨忠奸,多次回绝他的劝谏,生生将一副大好局面,硬作到一败涂地的结果。但事已至此,恨亦无用,李凤只好强打精力,日夜警戒防备。
且说成国平寇将军李凤,高傲川河边搏命杀出一条血路,引着三四千余残兵,疾走回阆中,惊魂不决,当天便严令抓紧城防抢修工事,决意死守巴西。俄而,成国七万雄师全军淹没,李骧以下尽数成擒,更如好天轰隆般让蜀人几近惊破了胆,秦军阵容也奋发强大到无以复加。在谢艾有效的批示摆设下,秦军大肆南攻,推锋而进,所过郡县底子没有赶上甚么像样的抵当,不久连天险剑阁,都兵不血刃被拿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