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雷七指也自顾涂抹了些药粉,让人也替他包扎好伤口。髯毛颤栗之间,他黑黄的脸上,也已有了些笑意。
雷七指仓猝冲身后招手表示,一个马匪便递上来一条白麻布。雷七指接过,便上前几步,亲身替高岳包扎安妥。
苍啷一声,李虎又拔刀在手,瞪着牛眼道:“可敢较量一番?”
雷七指解释道:“便是骑的马儿。马匪马匪,没有马,如何做匪。马对咱老七来讲,便如知心的好兄弟普通,以是叫个马兄弟。”
高岳目光锋利,直直照在雷七指面上,冷冷道:“本来真是雷大当家。此番在此久候,但是需求取高某兄弟三人的性命?”
雷七指汗出如浆,面色数变,末端也自把牙一咬,将地上的弩箭又捡了起来。高岳面无神采地谛视着他,岿然不动。
雷七指较着松了一口气。他方才心中严峻担忧,恐怕高岳底子不肯意用本身这药。如果不消,便申明高岳不信赖他,对他抱着防备和仇视的态度,他模糊但愿,能够获得高岳的承认,并能通报给本身一些和睦之意。
见高岳毫不犹疑的用了药,且毫无造作和子虚的意味,雷七指竟然有些打动,心中也活泛了很多。
高岳闻言惊诧,和雷七指面面相觑。俄然一阵粗笑声传来,这回倒是一向板着脸的李虎,夸大的笑了起来。
高岳固然很想晓得此次遇袭的来龙去脉,但他看出来雷七指还是有些拘束,便先拉家常般,拣些无关大局的轻松话儿提及。
雷七指乃是马匪,吼怒纵横,动辄驰驱千百里。又且西北荒寒,朔风扬尘,黄沙遮天,令人一身风沙灰尘。再加上行走江湖之人,常常多不修面貌,至于勤于洗漱之类,不屑一顾。故而雷七指身有异味,亦是常事。
雷七指冷冷的瞟了一眼李虎。俄然手臂一挥,竟已将那支弩箭,扑哧一声,也狠狠地扎进了本身的左臂之上,一言不发。
“我们行走江湖,日日里都是刀头舔血,这些个疗伤的物件,必然是随身而带,不成忽视。”
雷七指侧目而视,见大多数马匪还在犹疑,并未放下兵刃,不由大怒,刹时又答复成嚣狂粗横的匪首,他疾言厉色叫道:“都聋了吗?老子说话还管不管用,嗯?”
高岳伸手便接过袋子,将袋口翻开略略一瞧,内里半袋子都是些灰黄色的药粉,除了有些辛辣的气味以外,竟然后异化着一种酸臭味。
雷七指难觉得颜,呐呐道:“这,这不是药粉的味道。是我,是我身上的汗味。我将这袋子都是塞在腰带里,贴身放着,以是感染了些……”
“把钱退了。冲撞了高公子,这还是买卖吗?”
伤口处一阵辣痛,接着便有清冷之意,疼痛感也没有方才那么激烈了。高岳非常利落,将牛皮袋子又丢还给雷七指,笑道:“端的是好药,公然没有欺我,雷大当家,多谢!”
李虎见状,上前一步,挡在高岳身前,怒道:“狗贼,意欲何为?”
雷七指有些难堪,忙应道:“忸捏,忸捏。高公子千万莫再提甚么买卖。”他扭头冲着一众部下道:“你们都到林子外,先歇着,喝些水,甩甩腿。要紧把马兄弟看好!”
“我们行走江湖的人,讲的是个义字。当初高公子没有难堪我,当今我反而伤了高公子,心中不安之极。只要如许,才气略略表达我的惭愧之意。”
雷七指被李虎笑的羞怒交集,顾忌高岳面上,又不好发作。他面色涨红,眼皮直翻,竖眉立眼,毕竟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