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了一截子路,周盘龙还是紧紧地跟在高岳身后。他对热烈鼓噪的贩子不感兴趣,对节日庆贺的氛围也不如何上心。他本来是个连话也不爱多说的人,自从被高岳越级拔擢从而能不时跟在高岳身边后,周盘龙只体贴一件事,高岳的安然。他对高岳的绝对虔诚,不容高岳再有任何闪失。
“雷七指,主公都要走远了,你在搞甚么名……”
“哦,失礼失礼。不过这倒巧了,女人名叫嵇云舒,鄙人叫做高云崧。”高岳没成心识到嵇云舒嘴上责怪似的说他不该直问其芳名,但却又随即实言以告的此中奥妙。
周盘龙被雷七指完整压服,他抓抓脑袋,感觉公然还是雷七指想的全面,但他也学了个乖,不肯劈面说出来,不然雷七指那张嘴脸,指不定要劈面调笑挖苦,对劲的飞起来。周盘龙点点头,淡淡道:“好吧,那就听你的,我们就这般跟在两丈开外,多警戒些便是。”
“云卷云舒。嗯,好名字,很合适令祖令尊逸世旷达、宠辱不惊的萧洒境地,恰是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啊。”
“这长安城中,光天化日的,谁吃了豹子胆?并且主公甚么技艺,等闲之人能近的了身吗?”雷七指哂笑一声,“再说我们不也这么不远不近的吊着呢吗,怕甚么?”
嵇绍之父嵇康,也是竹林七贤之一。固然狂放傲散,却胜在旷达萧洒,风韵开朗,且文采斐然又志向高洁,其综合魅力令他在当时魏晋门阀士族阶层森严的大环境下,也当之无愧分属一代名流,世人皆仰其风采。厥后被司马昭冤杀,朝野高低都感觉可惜,临刑前,一曲《广陵散》令天下动容,千载以后仍令人神驰,可谓是虽死犹生。
“那又如何?”雷七指瞥他一眼,不屑道:“如当代道固然乱,但还别说,非论公卿大臣,便是官方家不足财的富户,哪个不是三妻六妾的?别人不提,孙隆,你晓得不。”
“你莫非没发觉,主公对这位嵇女人,很有好感?”
“李豹先不提。”雷七指一脸的奥秘莫测,用心抬高了声音道:“据我所知,孙隆都已经纳了三个妾了,他当时候在阴平,哼哼欢愉的紧。”
初夏的风拂在面上,不燥不寒,格外让人表情愉悦。高岳与云娘离席而归,固然不晓得云娘住在那边,那也不想多问,只跟着她在人群渐多的街头,信步而走。方经历残暴的烽火浸礼,城里还多有疮痍,但眼下街面上各色人等,总算是临时松了一口气。
雷七指紧跑两步,一把扯住了周盘龙。周盘龙挣了两挣,发觉雷七指仿佛并不是与他在搞甚么恶作剧,便停了行动,不解的瞪了一眼雷七指,再扭头发明高岳与嵇云舒已离远了两丈开外,周盘龙有些急了。
云娘一笑一颦间,真恰是光彩照人。高岳心中暗想怪不得,云娘天生这般绝色,倒也是有根可循。据传,嵇绍长成后,玉树临风,姿貌不凡。刚奉诏来到洛阳时,有人对同为竹林七贤之一的王戎说:“昨日在人群中曾见到嵇绍,看他气度轩昂,恰如仙鹤立在鸡群中。”王戎一笑:“你还未见过他父亲呢。”
周盘龙一愣,“孙校尉,晓得啊,不是之前被主公委派到阴平,和李豹共同,临时主持阴平郡军民事,厥后我们解缆前,又调回襄武为守将,如何了。”
雷七指间或节制住周盘龙越走越急的法度,冒出了一句。周盘龙固然木,但也不是傻,当下一听便满面恍然,咂了咂嘴,神采却变得古怪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