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览千想万想,真没想到陈安俄然变了口气,冒出这么一句非常伤和蔼的话来。他愣怔半晌,不由非常忿怒,的确有一种将主公的热脸贴在人家冷屁股上的感受。
陈安不说本身主动投奔司马保,却说司马保先来找的他。苗览本来就暗自有些迷惑这两家是否已有联络,此时听闻陈安已被司马保拉拢畴昔,不由一脸的绝望之色,却忍不住还想争夺一下,“这,这实在是可惜,我家主公实在是一片热诚之心,前次都尉欲夺我家马匹之事,主公也再三说毫不计算,只盼与都尉至心交友,都尉可要再考虑考虑?投我家主公,岂不堪似南阳王,须晓得,我家主公乃是秦州第一虎将也。”
事已至此,另有甚么好说。苗览也沉下脸来,略一拱手道:“既然都尉情意已决,并不将我陇西放在眼中,那么鄙人便请告别,都尉好自为之。”
苗览微微一笑,不慌不忙道:“陈都尉此言,鄙人倒不敢苟同。实在人才气有凹凸,忠义无深浅。男人汉订交,当是情投意合,意气相契,故此我家主公待人,都是推心置腹,一众部属,更是忠心不二。在我陇西,才气很首要,但并不是纯真的因为有没有本领,而导致会不会遭到正视,更重如果品德、心机是否端方。”
“别的,实话实讲,我家主公崛起,并没有获得上邽一兵一钱的帮助,千辛万苦得有陇西以后,对南阳王倒是毕恭毕敬,谨守臣节,也没有一丝的亏负。南阳王却言而无信,出尔反尔,再三逼迫,始终没有至心对待,这实在让人寒心。岂曰天下无道义哉?须知公道安闲民气,此事我看无需多言。”
陈安端坐上首,半晌才敌部下淡淡道:“苗主簿乃是实诚君子,尔等不成这般无礼,都下去罢。”匪兵们恶狠狠地瞪视一番,才都散去,陈安的声音又冷冷地掷了过来,“苗主簿,现在我已奉南阳王为主,主簿言行之间,再不成失了恭敬,不然我非常难堪。”
仓啷声响,堂内一众匪兵都拔出兵刃,逼了过来将苗览等十人包抄住。局势瞬息间便急转直下,倒是反应出陈安的实在心机。苗览固然有些惊惧,却还是凛然道:“何故山泉甜美,民气苦涩。我满腔诚意远道来此,这便是都尉待客之道乎?”
“陈都尉,我方始终以诚相待,以礼订交,没想到都尉倒是如此气度,以谨慎之心度君子之腹,岂不令人齿冷?”
苗览掉头自去。没走两步,却听陈安在身后又叫住了他,“苗主簿,请代为转告高太守,既然自称秦州第一,那么将来如果在疆场相逢,请他务必尽力以赴,千万不要让我绝望。”苗览惊觉回顾,陈安那一双三角眼里,仿佛有深沉的乌云掠过。
半晌,陈安俄然转了话题道:“高太守崛起陇西,从一介白身而跃至牧守,此中手腕和毅力,实在让我辈佩服不已。但是既是朝廷命官,当知高低尊卑。现在既有陇西,又占阴平,我虽是知名草泽,也曾听闻南阳王对此不满,要高太守退出阴平,更惊闻数千王师在阴平遭受甚么羌人暴动而尽数遇害,不知此事,高太守筹算如何措置?”
“这件事,乃是军政大事,我以主簿之职,未曾参与,不得而知。但鄙人暗里觉得,现在神州狼籍,胡人残虐使陵寝不安宗庙拨迁,百姓困苦展转流浪,国人无不扼腕感喟,切齿悔恨。我家主公自任职牧守以来,保境安民,劝课农桑,流民日趋归心来附,皓首黄髫莫不鼓励欢乐,这是有目共睹的事,并不是我夸口。阴平郡在我主公管理下,正如幼儿之盼父母,实是嘉话,何故有人无端诘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