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池被蓦地惊醒。屋内还是昏黑喧闹。她揉揉眼睛,耳中已经听得远远地传来了各种异响。紧闭的窗户上,忽明忽暗的,仿佛不是月光。她心中有些不安,转头看看,高岳睡得正香。
“夫君,内里,仿佛有些不对劲。”
门方拉开,一阵冷风卷着寒气劈面而来,高岳禁不住打了个寒噤。他刚睡了才一个时候,酒意仍未消逝,被冷风一吹又涌了上来,顿时感觉头晕目炫,心慌气短。见他身形一滞,阿池忙奔过来,从背后紧紧抱住他,担忧之色溢于言表。
人影攒动间,乌拉拉的一大片兵卒,从城楼上一涌而下,将陈安先期派入城中暗藏、夜中俄然暴起杀掉门洞卫兵、继而缓慢翻开城门的十名部下,全数乱刀砍死,继而慌奔来,试图重新关上城门。
“主公,主公来了!”
正要出门,却见有小我影从劈面配房朝着这边奔来,高岳忙拔出剑来,沉喝一声:“站住,甚么人?”
“楼下的如何回事?”
见高岳到来,亲兵们顿时感觉心中大定,正在七嘴八舌讲说时候,那门板终究支撑不住,喀拉一声倒了小半扇门下来,敞暴露三尺多宽。高岳忙抬眼看,内里冲天的火光映照下,竟然好似有密密麻麻的人影攒动,乱如树枝般的枪矛俱都竖着,这实在不像是普通的盗匪。
高岳一咬牙,大步流星而去。刚来到前厅,已见五六十名亲兵,黑压压的挤在府衙大门后,人推人的死命抵住,那丰富的门板,被甚么在内里撞的咚咚作响,已然裂开了好几道缝,同时狼籍的叫唤声不断传出去,明显,有很多仇敌正在尽力往里攻打。
“夫君,我不怕。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杀敌便是,我等你班师返来。”阿池面上,忽的转了种决然的勃勃豪气,另有后半句话,她藏在心中没有说出口,万一高岳有个好歹,她必定立时以死相殉。
“阿池,你就在屋内,不要乱走,能够有很多强盗在反叛,我出去看看。”高岳拿起外袍便披在身上,又抄起一把佩剑,回身便冲出门去,何如脑中发晕,脚底另有些浮。
“主公,内里贼军仿佛是直奔主公而来,主公且把稳!”
目睹翻开了几尺来宽的门缝,又要封闭,陈安一跃而起,当胸一矛将门内最前面的兵卒捅死,他挤上前去,一面用身材死死抵住城门,尽量延缓封闭的速率,一面手中刀矛并起,猖獗的砍杀捅刺,不到半晌,他已杀死了十来名陇西军卒。
“老爷,是我,我是落梅呀!”
东城门外,两百人紧握兵刃,分摆布两边紧紧贴着城壁,尽力按捺着逐步粗重的呼吸。很多人将手中的兵器握了又握,紧了又紧,吞两口吐沫,精力完整集合在城门处。不知从哪飞出一群蝙蝠来,伸开玄色的羽翼,作着无声的回旋,偶然几近要扑到人的头上来,墨黑的夜黏住了每个角落,也染乌了每一颗心。
门洞内冒出了几声惨厉叫声,在黑夜里格外瘆人。下一刻,嘎拉拉的闷响声起,厚重的城门渐渐的伸开了口儿。此时城楼上的兵卒,早已发觉了异状,火光大亮的同时,脚步声、叫唤声也蓦地响起。
那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暗淡中跑到面前来,恰是小丫环落梅。她手捧着胸口,上气不接下气,抖索索的道:“老爷,内里仿佛乱的很,我,我有些惊骇,想来和夫人,一起做个伴。”
“日他娘是敌袭!快!快!有不明敌军偷袭!”
高岳点点头,当即便将落梅让出来,阿池早伸脱手来,一把将小丫环紧紧抱在怀里,悄悄抚摩着她肥大的后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