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先说一说。”天师道掌财长老卢循俄然插了一句话。
“能牵涉啥?”卢循直言不讳,说:“教众也是晋民,他们本身情愿跟着王氏干,与本教何干?本教信众遍及晋室,比如荆州瞎子哥也是本教祭酒,他是先帝宠臣,多数和王恭是一伙的,他若参入搅和,算不算和本教有干系?”
天师道大宅院中,火盆中炭火熊熊炽热,天师道师君孙泰与教中四大长老围火盆而坐。
王恭翻开信一看,纸上只要八个字;万事俱备,只差东风,心中顿时明白王廞在吴郡已筹办安妥,便派人召来参军何澹之,问:“刘牢之部尚须多少光阴能到京口?”
“也有些事理,我炼制的丹药便是托人送给司马太傅呢。”孙泰见卢循和孙大眼情愿参入,便又问孙恩:“这事你如何看?”
刘牢之道:“无忌去传本将之令,命雄师加快前行。”
“末将领命。”何无忌应了一声,干脆利索的跃上马背,一起飞奔而去。
“这个嘛、”孙泰一时没了主张,看了看孙恩,孙恩眉宇中一片凝重,明显正在想着甚么,却没有立即表白态度。
孝武帝前期,北府军由建威大将军王恭的统领,镇守北疆边地,防备燕军胡人南袭,现在俄然挥军南迁,天下为之侧目。
“这两个要求,全数照准,本来咱也不会出吴郡半步。”王廞大喜,敏捷写出一封手札,派人送往京口建威将军府。
“芙蓉,这事能办成吗?”王廞有些动心。
北府军旗号烈烈,战马嘶鸣沿着古道,如长龙般蜿蜓向京口方向而去,进步时法度如一,撼得大地微微颤抖。
“哦,那就再等等。”王恭捻须说道。
“只要孙师君同意,大人肯把银钱使足,妾身在一旁帮手,此事必成。”
“王大将军此次‘清君侧’,实为谋反,会不会毁了父亲平生的威名?”
“哈哈。”王廞想了想将府中女兵拉出去摇旗号令的模样,本身不由先笑了起来。
孙泰目光一亮,扣问:“卢长老详细解释一番,何为百益而无一害?”
“确切如此。”王廞点点头,笑问:“芙蓉能大变活人?”
彭城近几日天降大雪,万里冰封,北风凛冽。
“法律长老和传功长老反对参入。”孙泰一扭头,看看孙恩,问:“你对此事有何观点?”
孙大眼巴蜀人氏,曾在后汉国任郡县言事官,恒温灭后汉国时,孙大眼随流民进入晋境,插手天师道,因为人能说会道,一起升迁至执事长老,办理天师道甘派信徒。
“父亲,君子有所为,有所不为。”刘敬宣劝止道:“北府军本是晋室兵甲,一向受晋室供奉,听王大将军之命清君侧另有个说头,若纵兵掳掠乡绅,那与胡人何异?”
“传功和法律长老可有话说?”孙泰仍有一丝担忧。
江南多年端方,只要在春暖花开,腐败节前后时才有大量北方流民进入江南扛活赚银子,眼下王府便是肯付再多银子,也凑不出一万兵员。
“哒、哒、”一阵短促的马蹄声驰来,刘牢之循声一看,刘敬宣与外甥何无忌驰马奔上山岳来,奔到刘牢之数丈远处,一齐勒住战马跳下来。
“传功长老说得对!”法律长老表示逢迎支撑。
“刘牢之部已在北地集结,待冰雪稍化,便拔营南下。”何澹之回声道。
“现在安帝即位,但皇权实由太傅司马道子把持,京口王恭要提北府军叩关清君侧,实际上属于相与将反面,以北府军的战力来看,此战王恭稳操胜算。”孙恩阐发道:“从局势上看,本教大可卖小我情给王氏,于公于私都有好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