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虞县王氏一族,在朝中依仗王雅,在县中依仗米教逆匪,该杀的很。”
孙恩看了看王茨,面色变幻,开口道:“各位长老,大师对此事如何看?”
“甘”派与“苦”派长老云集列坐,世人寂静不语,氛围非常沉重,王茨与王颖站在殿中心,方才将上虞县王府中产生的事情报告结束。
孙大眼腾地蹦过来,一抬腿,将孙闾露踹了个滚地葫芦,大声厉斥:“议事便议事,如何扯到‘苦’派与‘甘’派之分?滚!”王茨与王颖吓的神采惨白,赶紧跪下替孙闾露讨情。
“孙长老在这聊清谈?”孙恩和其他三位长老一脸黑线,孙大眼说了半天,仍即是清谈,啥也没说。
“师君,我王氏一族夙来一心向教,此次黄老四公报私仇,抄府灭门,请师君救我们王府数百口性命,我们实在太冤枉了......”
“传功长老说得轻巧,只因王氏一族不是你‘苦’派中人罢了。”孙闾露气啉啉的嚷叫,一脸恶妻相。
“呵呵、”世人笑了起来,荆州刺史殷仲堪也信奉天师道,卢循和殷仲堪友情不错,一向以瞎子哥相称,殷仲堪总摆出一付名流范儿,一笑坦认。
“你?”王茨与王颖一声抢了过来,扶着苦苦挣扎的王迅,耳听着王迅呼吸的声音似风箱普通响,目睹不能活了,未等两人明白,只听黄老四阴沉森的命令:
东海隐龙岛上,天师道大殿内。
司马元显歪在软塌上,吃着葡萄,听着张法顺一件件的读着各县上禀的驿报,当张法顺念到上虞县的驿报时,坐了起来,道:“黄老四周事雷厉流行,有功,该当夸奖。”
王茨与王颖隐身在院墙后,听清黄老四的号令后,又惊又气,两女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的说:“救母亲走。”说完飞身而起,一齐向后院抢去
“反了?”
“大师先看看这本书。”一向不说话的卢循俄然站出来,每人发了一本帛书,书面上几个工工致整的大字《大晋朝崩溃论》,孙恩顺手翻了几页,看了看,目光中多了一份当真,问道:“从那弄来的书,这不是反书么?”
“如果然反了,咱有多少胜算?”孙恩的脸上闪现一抹但愿之光,俄然笑道:“你将本君和一名寒暑不分的傻子对比,用心不良。”
部曲队长郑头儿略一踌躇,一片箭雨和法器立即砸了过来,郑头儿挥动腰刀抵当,只顺从了数息时候,腿上挨了一箭,一慌神,刹时便被刺成刺猬,其他王府中人立即“哗啦啦”跪倒一片。
孙闾露的语气很冲,孙恩皱皱眉,问:“如何做主?”
“老百姓或许早就恨透了大晋朝廷。”卢遁晃了晃手中的书,道:“传功长老归去多看看书中的事理吧。”
“呵呵。”黄老四脸上笑意更浓,眼角跳了跳,说: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,王氏一族身居晋土,要造反么?”
“本教还能再冲进建康救人么?”
“王氏一族已公开造反,奉诏抄斩满门,众军杀!”
“黄老四。”王迅底子不平,大声叫唤:“小爷自生下来,便在上虞县中为王。从没吃过朝廷一粒米,喝过朝廷一碗水,甚么狗屁圣诏?少拿它来恐吓人。”
“师君若说胜算多少?这个我可说不准,但要么不救王氏一族,诚恳在隐龙岛被骗个缩头乌龟,若要救王氏一族,不如直接反了。”
“呼”一声,一只茶杯砸过来,孙闾露一闪,茶杯跌了个粉碎。
“还用如何看?”孙闾露“腾”的站起家来,大长脸一片黑气,叫道:“王氏是本教‘祭酒’,朝廷说抄家便抄家,若师君不为王氏做主,今后谁还供奉本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