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杨御史有幸看到越顷那几欲喷火的眼神,或许能测度一二。
“说实话,下官第一目睹到小屈时,的确觉得他就是孟之玉。”
但梁右丞能坐到丞相之位,手腕天然不容小觑,越顷他们查了两个月都抓不住梁右丞的把柄,被贪掉的银子仿佛平空消逝那般,毫无踪迹可循。
屈隐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以后一声不吭,兰台令怪癖的性子他早有耳闻,传言越顷连越老太君的话都敢违逆,却唯独对怀熙帝的话唯命是从。
大夏的皇城呈长方形,位于宫城以南,城内有东西向街道七条,南北向五条,门路之间漫衍着中心官署和太庙、社稷等祭奠修建。而兰台则位于皇城西南最旮旯的一个角落,因着内里的官吏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,如若无需求,大师都不肯往这里来,又因兰台紧挨着大理寺,以是用门可罗雀来描述兰台的受欢迎程度亦不为过。
那孟之玉如果然死倒还好,恰好越顷晓得他还没死,不但没死,还苟活得好好的,平白让朔雪为他错付一颗至心。
王家除了靖忠侯与王瞻,几近都堆积在前花厅了。
“大人放心,下官晓得的。”杨御史惯爱探听一些小道动静,这是做御史的后遗症,都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把握,一丝风吹草动也不能讹夺,因前面提到了孟之玉,杨御史干脆把刚听来的动静一并说了,“下官获得动静,说是恩威将军不日就会出发回京,给安亲王祝寿。”
祝左丞的孙子祝戎是崇文馆第二个小霸王,做事最是风风火火,不等靖忠侯府的人去寻王瑶瑶,他就熟门熟路的摸到司马少傅的书房,把王瑶瑶一起拽了出来。
杨御史对新来的殿中侍是十二分的对劲,任劳任怨不说,办事洁净利落,脑筋灵光好用,又有一副面如美玉的好皮郛,跟那些惯会养尊处优的世家后辈非常分歧。
越顷当即接口道:“那就归去吧。”上马车放帘子一气呵成。
双莲映月的马车驾驶至朱雀和玄武大街交汇的十字街口时,与另一辆饰有紫色菖蒲的华盖马车相遇。
怀熙帝没即位之前,崇文馆的少傅如走马灯普通换个不断,大师都晓得这个差事不好当,甘愿仕进外放去那穷乡僻壤的山沟沟做知县,也不肯意进崇文馆被那群王子侯孙折磨得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。
当赵氏兄妹和越琰妍率先走后,大伙儿的视野逗留在王家的马车上。
春雨不知何时下的,迷迷蒙蒙的,将全部兰台覆盖起来,回廊屋檐到处浸润着一股潮湿的气味。越顷很不喜好春季,那种潮湿的感受老是没法让人提起精力,这也会让他想起在春末归天的双亲,因着这层启事,凡是带春的字眼,都为越顷所不喜。
杨御史送屈隐去包扎上药后又返来找越顷。
苦等两个多月,终究看到了一丝但愿,越顷舒眉道:“既然如此,就派几个得力的人盯着,切莫打草惊蛇,不到万不得已,不要脱手。”
“罚就罚,归正小爷我家银子多,你想去告状就固然去。”
关于神武帝和时宰相的传闻,朔雪并非一无所知。神武帝本来就是一代风骚的帝王,以是才会生出了九个女儿,要不是时宰相醉心于宦途,不肯被拘在延福宫,只怕王瞻都得给时宰相让出凤君之位。
不料日防夜防,还是出了这么个赃官贪吏。弹劾梁右丞的两位御史都被梁右丞暗中派人殛毙了,越顷的心气本就高,有了朔雪撑腰更是不把其别人放眼里。梁右丞动了越顷部下的人,明显是触到了越顷的虎须,是以越顷视梁右丞为眼中钉,肉中刺,无时无刻不想扳倒这只老狐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