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, 安平伯三兄弟携家带口地来到常宁堂给米氏存候。刚请完安,米氏就让底面小的都出去玩,只留下安平伯三兄弟跟他们的老婆。
美人儿接过杯子,稍许抿了几口,便又把杯子递了归去:“另有多久到家?”一个月前她刚脱了孝,就传染了风寒,叨教了她娘以后,她娘就让她三哥跟大侄子把她送去了京郊的温泉庄子上疗养。年关到了,想必家中这段光阴也忙得很,她就也没打号召,直接让郝叔驾车回京了。
米氏虽说年事不大, 但心若明镜,看着这三个继子面上的神情就晓得是个甚么环境了:“你们也别瞒着我了,今儿元娘返来跟我说了昭亲王回京了。”
“母亲,”三老爷想了想,站起了身子,朝坐在主位上的米氏拱了一礼:“儿子此次想要谋外放。”
“女人说的是,”叫做兮香的丫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她家主子:“女人,喝点水润润口吧。”
米氏看着安平伯, 叹了一口气, 这个大儿子是个有本领的, 也是个能忍的:“那傅天明现在任吏部侍郎呢?”吏部是掌管官员的变更、提拔等等, 他们三个想要起复就绕不过吏部。
“此计可行,”米氏也是如许想的:“傅天明固然位居要职,但是此品德性不端,想要给他换个位置也不是太难。”
“母亲说的极是,”安平伯一向都很佩服他这位继母,年纪不大,但做事利落,胆魄更是不逊于普通男人,只是可惜了她是位女子:“儿子内心已经有谱了,只要谨慎运营,傅天明就不是停滞。”
“老迈,你们的事儿都忙得如何样了?”米氏固然不想过量的过问他们内里的事情,但起复是关于全部安平伯府的事儿,她不得不存眷些。
“是啊,”元娘又叹了口气:“我那小mm真是我心头的一块病,她如果过不好,我就能心疼死。”
三老爷从速点头解释:“大哥做得很好,我虽是庶子,可我自小到大从未受过罪,吃穿用度几近跟两位哥哥是一样,我很满足,也很感激两位哥哥对我的照顾。”
想到她那死去的父亲,金五娘就不免为她娘可惜。她父亲比她娘整整大了二十岁,她娘亏就亏在出身上。商户人家,即便家财万贯,也属末流寒微之家,不然就以她母亲的边幅人才是断断不会嫁于她父亲为后妻的。
“也不奇特,”美人儿在两个丫环的奉侍下,坐起了身子:“年关了,各地的封疆大吏也都要回京述职,比来都城是要热烈了。”
她找了绳索,挂在屋梁上,她不想过她娘那样的日子,她甘愿自绝也不要像她娘那样渐渐低沉死去。
安平伯皱着眉头,有些游移:“母亲,父亲的那些东西都是留给您和小妹的,我们不能……”
“还是母亲明理,”三老爷朝他两个哥哥翻了几个白眼:“儿子就是这么想的,我们家三兄弟都窝在这都城里可不是甚么功德儿。我谋了外放,两位哥哥身上的担子就减轻了很多,我在内里待个几年,干点实事,出了政绩,再回京就好过了。”
安平伯心头一紧,说实话作为儿子,之前他从未怨过他父亲, 但是比来因为频频碰鼻, 贰心底竟有了一丝痛恨:“昭亲王每年都会回京, 母亲不必多虑。”
就拿元娘来讲,当初他们父亲嫌弃严家祖上是商户出身,就想要把元娘许给京郊的一名读书人,但是那人跟他们父亲一样都陈腐得很。元娘誓死不从当时都要投缳他杀了,要不是他们这继母拼了名声暗里跟严家换了庚帖,只怕现在早没有元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