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!”老太君叹了口气,将刚才孙氏与她号令的事情说了。
老太君被秦槐远这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,讪讪的道:“当时不过是思疑宜姐儿的血缘,气头上才随口说了那么一句,我莫非就是苛待孙女的坏祖母了?”又道:“那硕人斋,如何你终究舍得给人了?”
秦槐远也不会抓着母亲的不是不放,笑着道:“闲置着也是闲着,宜姐儿已经十四了,顶多住几年就要出阁了,将来如有嫡子再搬出来也没甚么不好的。”
这件事父亲竟然晓得了!她一向觉得父亲不会参与内宅之事的!
“我真的没想到,我是……”
“慧姐儿。”秦槐远的声音如常,就连调子都没有拔高,平铺直述的道:“你身为我的女儿,该做甚么不该做甚么,内心应当清楚。你不必用吊颈这类事威胁我,我不是老太君。”
秦槐远的话每一句都是在扇她的耳光,她的脸上虽没被打,也火辣辣的涨成了紫茄子皮。
但是即便内心再不甘,秦慧宁也已经来不及去妒忌了。
一说到秦宜宁的婚事,老太君就想起了本日太子看秦宜宁的眼神,“太子殿下她是不是对宜姐儿……”
秦慧宁吓得眼泪都不会流了。
老太君才刚被气的面前发黑,差点喘不过气来,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,正靠在柔嫩的大引枕上吃参汤。
见秦槐远来了,老太君面上不自禁暴露个镇静的笑:“外头的事情忙完了?”
老太君一听就明白了,笑道:“如果天家情愿做主,那也是我们秦家的幸运。宜姐儿去硕人斋也好,离着我近不说,硕人斋是你畴前起居读书的处所,也让她染一染书香。”
“回老太君、大老爷的话,大夫人和四蜜斯预备了乌鸡汤送来,给老太君补身子的。”吉利进门来,笑吟吟的回话。
“你没想到?”
秦槐远平平的丢下一记重锤,回身便走了。
秦槐远退后两步,蹙着眉点头。
祖母当时安抚她,说今后硕人斋是要给嫡子住的,她是女孩子,不能住。秦慧宁才垂垂的熄了心机。
“硕人其颀,衣锦褧衣……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,领如蝤蛴,齿如瓠犀……”
“硕人斋”是秦槐远少年时独居的小楼,本来是叫“清心斋”的。
但是不甘和痛恨却比畴前更甚。
“恰是这个意义。”秦槐远浅笑着点头。
秦慧宁再度抽泣起来,不住的用袖子拭泪,仰着头偷眼去看秦槐远。
秦慧宁感觉秦槐远一双锋利的眼在本身的身上一扫,她就像是被刀子剖开了普通,就连肚肠有几个弯都被人看的一清二楚,谎话都无所遁形。
秦槐远固然对秦慧宁有父女的情分,可内心到底也不满本身的亲生女儿被诬告欺负的。
当听到要将秦慧宁搬去雪梨院时,老太君皱了眉:“她身边的人不好,打罚了也就是了,雪梨院那般偏僻,让她从我这里搬出去只让她回兴宁园便好,何必让她去那么偏的地儿?”
秦槐远声音淡淡的,转头叮咛外头的长随启泰:“你去奉告内里,一则将慧宁女人的乳母拉到门外打四十板子,撵回家去永不准任命。二则将慧宁女人身边的婢女都换一批新的,本来服侍慧宁女人的人让老太君和大夫人酌情放在别处,只一点,不准这些人再近身服侍任何一名女人。”
至于为何他与太子会那么偶合的在假山后听到碧桐的话,秦槐远不消想都晓得这是阿谁小丫头安排的。
秦宜宁不也是女子吗,凭甚么秦宜宁能住,她却不可?!